太子坐在软榻上支颐发呆,神游天外。
入夜,一辆极不起眼的马车从东宫出发,踢踢踏踏的往郊外的溶月山庄赶。
阿狰呢?
碧桃伏在虞向晴的榻前,眼圈又红又胀的不知道哭了多久,虞向晴却一点儿要醒过来的迹象都没有。
忽然房门“吱呀”
一声被人推开,碧桃忙扭头去看,是碧月风尘仆仆的回来了,身后干巴巴的,只有她自己。
“府里都知道了?”
碧桃焦急的问道,“大爷怎么说?大夫人怎么说?国公爷又怎么说?”
碧月咬着唇,神情麻木的摇了摇头,没有开口说话。
“你被锯了嘴了吗?倒是说话啊,存心要急死我不成?”
碧桃递上一方拧干的帕子给她,好擦擦脸去去尘。
“大夫人在保胎,已经放了权,不大管底下的事了。”
碧月缓缓开口道。
“大爷出了公差,去了西北督修水利,国公爷还在官署里我没见着。”
碧月继续道。
碧桃一听这话,心里明白了,也更急了,合着碧月出去这一趟谁也没见着,两个忠仆请不来御医,普通郎中也都看遍了,主子已经昏睡了两日,迟迟不肯醒来,这可如何是好?!
二人围坐在虞向晴的榻前,又相对无言,透了一会儿眼泪。
忽的,碧月出去了。
碧桃只以为她去方便了,亦没在意,忽然门外传来哐当一声闷响。
碧桃心内猛然一惊,她三步并作两步的往院子里跑去,黑黢黢的树影处吊着一个人,她吓得魂儿都飞了,连忙冲过去将人抱住,看院子的老宫监听到动静也迅速溜过来帮忙。
碧桃抱着碧月的身子痛哭流涕道:“天杀的,你这是闹哪一出啊?!”
碧月被绳子勒青了脖子,此刻只顾得喘气咳嗽,哪里能开口说话,院子里的嬷嬷们都起身过来帮忙劝解,待确定人没事儿后又都回去睡了。
“皇家最忌讳宫人们寻死觅活了,你这样不是连累主子吗?”
碧桃道。
“都怪我!都怪我!如果那天我跟在主子身旁就好了!”
碧月悔恨道。
碧桃闻言摇了摇头道:“你难道看不出来吗?自从那人走后,主子心中一直不痛快,她与太子殿下动手难道真是临时起意吗?她怕连累你,故意不让你跟着的。你如今这样,反而将她的一片好意辜负了。”
碧月闭着眼睛流泪,喃喃道:“我见到二房的人了。”
碧桃身形一滞,缓声问道:“她们讲说什么了?”
“大夫人也在二房院里闲聊。”
碧月痛心疾首道,“大夫人明明什么都知道了,却连句关心的话都没有,只说让我看好主子,不要带累了虞家。你说说看,天底下有这样当娘的吗?竟这样狠心!便是身上掉下来的肉,十多年了也得有几分感情了吧。我真是替主子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