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旸不安地盯着手中的这把剑和剑鞘,他自已的剑,他再了解不过。
“过去千百年间,有多人试图拔出却邪,江湖上争抢、毁坏,不惜用斧凿、刀砍,因此剑柄和剑鞘上,有诸多前人留下的暴力拔剑的痕迹。”
他蹙眉定定望着自已手中的剑,笃定道:“而这把剑,通体光滑,虽有做旧痕迹,但却完全不似斧凿刀砍。”
他又掂了掂这把剑,更加确信道:“这把剑实在太轻,倒像是太和库房中宴庆装饰的假剑……”
他将剑收入剑鞘,抛给沈璟彦,道:“沈公子,你来试试!”
沈璟彦握紧剑鞘,稍一用力,只听“锵锒”
一声,这把千万人欲拔而不出的剑,竟被沈璟彦稍一用力,便轻松拔出!
他沉声道:“这的确不是却邪。”
说罢,他又将剑收回剑鞘,递给了程不渔。
程不渔也同样轻轻松松便拔剑出鞘。而此时,立在一旁的季和光已面色煞白。眼见着一个两个三个人都将这把剑轻松拔出,这把剑已然确定是假剑无疑。
他颤声道:“怎会?当年旸儿将剑交还我手,我亲自查验过。”
大殿内一片死寂。殿内仿佛被厚重的云笼罩,而四人的脸上都结了一层厚厚的冰。
程不渔盯着自已的手,本就皱着的眉头又更紧了些,抬头开口问道:“玉衡道长,这道机关,除了你之外,还有谁知晓?”
季和光道:“除了我之外,便只有三宫长老。”
说着,他的眉头便已经拧在了一起。
程不渔似想起了什么,思绪一闪,微微颔首道:“您曾说过,当初让玄溪道长离开太和剑派,也是三宫长老的决断?”
“不错。此乃太和剑派门规之一。太和此前,曾有掌门一家独大,酿成大错的先例,因此,门派之中若要做重大决断,如今必得由三宫长老与掌门一同商议。”
沈璟彦冷静问道:“当时您的意见,是留下玄溪道长么?”
季和光轻叹:“我心中自然不愿让他离开太和。但旸儿是我的弟子,所以只能避嫌,旁观而不语。”
“也就是说,你们四人中,事关乎谁,谁就无权决断,是么?”
“可以这样说。”
季和光点头。
事情突然变得紧迫又奇怪了起来。
陆旸被驱逐太和剑派,说是三宫一掌当面商议,实则可能是他三宫私下早就内定过了也未可知。
而如若剑台的机关只有掌门和三宫长老知晓,那么盗贼便只有可能在这四人之中。
眼下,却邪剑丢失的时间尚不明确,而制衡掌门的三宫长老与莫名失窃的却邪剑中,到底有着什么联系呢?
沈璟彦似终于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罕见地勾起了一个嘴角,道:“既如此,可否让三宫长老出来一见?”
季和光的愁容已经如乌云一般,二话不说,当即答允:“好,我这便让三位长老来金殿与诸位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