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振干咳一声,道: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董二爷想法也未免太迂腐了。”
语音方顿接口道:
“不过,除此之外,有何办法呢?”
虽是如此说话,语声中却无半分同情之意,仿佛只要这一掌不是打在自己脸上便与自己无关一样。
金鞭屠良道:
“烈马金枪那时正是龙困浅滩,虎落平阳,豪无办法,那知就在他眼廉将合未合时,房中突然多了一条白衣人影,以董金枪那等眼力,竟未看出此人是何时而来,自何处而来的。”
白振冷笑一声,道:
“董金枪那时有没有看见,王老三怎会知道,看来他只怕也有些言过其实吧!”
金鞭屠良微微一笑,接道:
“王老三也不是巧言令色之辈,想来也不会假吧!”
白振嘿地冷笑一声,意下甚是不服,屠良继道:
“黑夜中,房中一盏油灯,神态极为潇洒,面下却戴着一具狰狞丑怪的青铜面具,望之真如鬼魅,那大汉见到地上真人影,手掌不禁一顿,倏然转过身去,大喝一声,方待拔刀,那知刀未曾出鞘,只听一声龙吟,一声冷笑,接着一阵剑光闪动,四声惨呼。
董正人只觉眼前一花,那四个蒙面大汉已俱都尸横就地,周身一无伤痕,只有一道致命剑创,自额角劈到颔下,四人竟是一模一样。”
银鞭白振心高气傲,听得别人夸奖那白衣人的武功,心下便大为不服,但屠良说到这里,他却也不禁为之耸然动容。
屠良语声稍歇,自接道:
“董正人那时心中,正是惊喜交集,惊的是这白衣人武功之高,行迹之诡,手段之辣,喜的是自己一筹莫展之际,突地来了救星。
只见这白衣人剑尖垂地,一步一步向自己走了过来,他自然连忙开口称谢,那知白衣人却冷冷说道:
“你莫谢我,我杀此四人,只是为了他们行为卑劣,于你无关,他四人若不施用蒙汗药,便是将你们十七人一齐杀了,我也不会伸手来管。”
语声冰冰冷冷,只听得董正自心底冒出一股冷气,半晌说不出话来。
白振剑眉微轩,似是想说什么,金鞭屠良却已接口道:
“这些话都是‘烈马金枪’事后自己说出来的。”
白振冷笑道:
“真的么?”
屠良接着说道:
“那白衣人接着道:‘但是你们这般人既要替人保镖,却又如此大意亦是该死已极。’
听到这“该死”
两字,董金枪不禁机伶伶打了个寒噤,只见那白衣人缓缓伸出右掌,向他们胸口伸了过来,将他身子一翻,从他身后的床底下将那箱红货拿了出来。”
本自奔行甚急的健马,已不知不觉放缓了下来,金鞭屠良语声微顿,道:
“董金枪一生闯荡江湖,深知人性弱点,人们凡是搜寻一物,必是自最稳秘难寻之处人入手,愈是显目之处,愈是不加注意,方才那四个蒙面大汉,遍寻不得,他心中方自以为得计。
那知这白衣人却宛如目见一般,轻轻一伸手,便将红货取出,董金枪又惊又怕,方自轻哼一声,那白衣人冷冷道:
‘你舍不得么?’
一道剑光,刷地向他削来,董金枪既不能避,不能挡,只见这一道剑光快如闪电,他又只得瞑目受死。”
白振“嘿”
地一声冷笑,道:
“手持利剑,却来对付一个不能反抗的人,也算不得什么好汉。”
屠身不答,却又接道:
“只听唿地一缕锐风,自他身侧划过。
那白衣人自冷笑道:
‘死罪可免,活罪不免。’说到最后一字,似乎已在数十丈外,董金枪才敢睁开眼来,却见自己仍是好生生的。
只是身上所捆的粗索,那知被白衣人长剑轻轻一挥,竟已断了十数段!”
银鞭白振剑眉微剔,沉声问道:
“十数段?”
屠长颔不语,一时之间,只闻马蹄得得,直到健马又自缓驰出十数丈外,银鞭白振喟-声,自语着道:
“这是什么剑法。”
狂鞭费真冷冷道:
“这是什么剑法,姑且不去说它,此人行事之奇,武功之高,我却也是佩服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