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以此引姜弘放追忆往昔,但海棠色浓艳,年轻姑娘穿上会显得人比花娇,上了年纪的妇人穿上反而俗气。姜雪茶好说歹说,才劝得她去换了身端庄之中暗露风情的秋香色掐腰云锦马面裙。
“夫人,小姐,老爷说今日不过来,直接回了前院书房。”
被派去府门邀请姜弘放的东嬷嬷疾步跑入温夏院,上气不接下气的,慌乱之色溢于言表。
这无疑也在君姨娘和姜雪茶心里敲响了警钟。
她们原以为姜觅安母子被扣上克姜家子嗣的恶名,姜弘放就会再次疏离白氏母女仨,她们也能借机复宠。
但没想到他竟然仍不肯消气。
君姨娘自打同姜弘放在一起后,就靠着温柔小意牢牢笼络住他的心,突遭冷落,一时乱了神:
“雪茶,这可怎么办?你爹他不会要舍弃我们吧?”
人白氏再怎么失宠,都是姜府名正言顺的主母,而她若是不得老爷欢心,只能成为角落里任人欺凌的可怜虫。
“娘同爹多年感情深厚,他哪会这般轻易就不要您?”
姜雪茶拍了拍君姨娘的手,而后命丫鬟去取一个食盒来,一边将汤盅端进去,一边道,“爹在外辛苦,我们给他送些热菜热汤去。”
“这是娘亲自熬了一个多时辰的海参老母鸡汤,她总教导女儿,说您在礼部十分操劳,我们无法替您分忧解难,只能让您回家后能喝上一顿热腾腾的饭菜。”
姜雪茶盛了一碗汤放到姜弘放身前。
橙黄的汤微微晃动,晃出馥郁的香气。
汤面上冒出几块鸡肉和海参,明黄色的老母鸡皮被煮得绽开了,露出里面浸满汤汁的肉来,恰好一块黑色饱满肥硕的海参横在其上,馋得姜弘放都咽了几下口水。
痛快地满足口腹之欲后,姜弘放放下筷子,以茶漱了口,才不疾不徐道:
“不是我今日故意冷待你们,而是姜倚宁搭上了谢校尉的船,我不便与她闹翻脸。尤其是在谢校尉调查白家之案的情况下,我若不如他的意,他想要栽赃嫁祸于我易如反掌,所以我只能间接地顺他们的毛。”
果然与姜倚宁有关!
姜雪茶掩藏在桌子底下的一双手,被手帕绞得生疼,看来只要有姜倚宁在的一天,她娘就永无扶正的一日。
“难为老爷了,您在外应酬不说,回了府中还得做戏。要是我和雪茶有本事,定不会让你如此不得闲。”
君姨娘说着熨帖之话的同时,走到姜弘放身后,双手力道适中地帮其捏肩,引得他由衷地出一声喟叹,他合上眼,安然地享受伺候,似乎和往日一般无二。
复宠了?
君姨娘喜上眉梢,更加殷勤地捏肩捶背,另一边的姜雪茶亦是松了一口气。
这便是做妾不如做妻的地方,仰人鼻息如履薄冰,稍有不令夫君顺心的地方,就会如落入江中的枯叶,随时都有被卷入深处的危险。
她厌倦了这样担惊受怕的日子,有些计划必须得提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