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冬扬起脸,韩渠视线落在他的嘴唇,手指压在化妆棉上,停一下,揉一下。
刚才什么都看不到,只能感知,这次却连韩渠的睫毛都数得清,凛冬目光描摹韩渠的眉骨、鼻梁、眼睛,心跳渐渐快了起来。
忽然,韩渠抬眼,与他四目相对,他瞳孔一缩,根本来不及别开眼,往后退了一步。韩渠已经学会了卸妆,将他的粉底也一并抹掉了。
凛冬冲了几次清水,舒服地吁了口气。过去几乎每天都要化妆,日常妆也是妆,不管是自己化还是别人化,脸上覆盖着东西,总是不舒服,卸妆更是让人烦躁。如今他已经习惯了“糙汉洗脸法”
,韩渠打磨工艺品似的给他卸妆,他耳朵都红了起来。
“凛老师,我技术怎么样?”
韩渠问。
“比我好。”
凛冬真心地说。
韩渠笑道:“那以后你要是化了妆,不想卸,我都给你卸。”
凛冬眨眨眼,抬头看韩渠,韩渠正哼着歌收拾他的化妆包,似乎对那些瓶瓶罐罐很有兴趣,一个个拿起研究。
“你是怎么教他们?”
韩渠忽然问:“会在他们脸上化吗?”
凛冬点头,“要在脸上操作才能真的学会。”
“你以前呢?有人教你吗?”
凛冬回忆一番,“我自学,对着镜子化,刚开始化不好,眼线歪七扭八,久了就好了。”
说完,他愣了下,过去那些艰难的日子,现在也能像讲别人的故事一般轻巧地说出来了。
倒是教学生更辛苦一些,白闪还好,有两个男孩子很好学,但手笨,他都教得有点生气了,在他们脸上化,他也化得不太适应。
“为什么不适应?”
韩渠问。
“不熟。”
凛冬说:“离太近感觉很怪。”
韩渠把粉底、刷子找出来了,“那在我脸上适应一下,我也学学。”
凛冬猛地看向韩渠,刚才还有些懒散的眼神荡然无存,他紧皱着眉,眼里泛起恐惧和烦躁。韩渠有些意外,立即将手上的东西放下,认真道:“怎么了?”
凛冬死死盯着他,像是在确认他是韩渠,他还在自己眼前。
韩渠也皱起眉,“抱歉,我是不是说了不好的话?”
凛冬仓促地摇头,掩饰自己的失态,“我没事,我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