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刁媳妇见雨停了,就问去她家帮忙干活儿的一个年轻人“昨个儿打墓坑,你去了吗?”
“去了。”
那个年轻人,“俺五六个人,打了一人多深呐!”
井刁媳妇“哦”
一声,唧哝着“昨夜里雨那么大,那坑会不会坍塌呐……”
那个年轻人摇摇脑袋,“这难。不知道。”
“那你就跟我一块儿去看看,行不行?”
井刁媳妇商量似地问。
“我这边的活儿没跟别的伙计啊!”
那个年轻人似有疑虑地。
“走吧!”
井刁媳妇拉了那个年轻人一把,,“来我家干活儿就是我的事,其他事你甭管了。”
那个年轻人把肩上背的工具包往一个门后随便一丢,就陪着井刁媳妇出了村子。
不下雨了,不等于地上就没有水。尤其是昨个夜里那场大暴风雨,地上被浇得透透的,连平素的村子街道里的干嘣嘣的路面也被浇得一踩一脚泥。至于墓地里边,一走进去,简直如入泥淖;“噗嗤”
一脚踏下,就不见了脚裸。
“井刁嫂子,咱别再往里边走了吧!”
那个年轻人对井刁媳妇,“您看,就这地方还是不太靠近里边,这地都稀泥成了这个样子,恐怕里边比这儿更烂。”
井刁媳妇也犹豫了。那个年轻人得对,墓地边上好歹临着些村边上的路,平素里,相对来,地还比较硬实点;而墓地里边,也没有什么人常去,风吹日晒雨淋的,那地早就松软得堪比一坨面了。
“那就算了。回去吧!”
井刁媳妇做出了决定,,“等再晴晴,再进去吧。”
井刁媳妇回就回,没有迟疑。
那个年轻人陪着井刁媳妇,再折回村里去。……
肖老汉的西瓜地里。
刚亮,肖老汉就醒了,然后打开庵子门,从庵子里钻出来。
肖老汉先站到棚子外边撒了泡尿,随后抖抖地把大腰裤子在腰里束好,去把管弘鹰丢到庵子门口旁边的碗筷、瓦罐捡起来,拿到棚子下边的一个已经灌满了雨水的旧木桶那儿,把碗筷、瓦罐洗了洗挂到棚子的一个木杈子上;然后,光着一双大脚板,低头看着点路,往西瓜地里去。
肖老汉想趁着这会儿不下雨,去地里卸几个西瓜,搬到棚子里。
在肖老汉看来,自家种的西瓜,拿去卖钱,那到手的钱是自家花用;如果把西瓜拿来自家吃,那跟拿瓜去卖钱,——拿到钱自家花,道理是一样一样的,都是归自家,没有吃亏占便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