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高兴和你做朋友。”
小稚果拿起水杯,“喝点水吧。”
*
汽车已行驶半个小时,沉仪扭头看向小稚果,车窗外橙色的灯流飞后退,原野上的野草朝着一个方向涌动,身边的孩子就像一幅静态画,冷冰冰的,拒绝着所有靠近的事物。
察觉他的目光,小稚果回头说:“快到了,虽然云田山也在郊区,但很近。”
“我知道。”
他回了一句。
十分钟后两个人下车,踩着一条长满杂草的石子小路向前走,路两旁是老树与灌木丛,细细听,还有水流撞在石头上的哗哗声。
小稚果启口打破二人间的沉默:“听说这里有被开成景区,没想到还是这么破败。”
沉仪道:“独有一番韵味。”
云田山初成景区时有很多饭馆,后来渐渐没落,最终剩一家。老板是位和善的中年人,独自生活在山里,偶尔照顾来云田游玩的客人,小稚果花了不少精力在网上找到他的联系方式。
饭馆是座装潢典雅的木屋,老板站在门前等他俩,笑着招呼一声就去做菜。木屋内虽收拾整洁,但沉仪依旧不满,一想是在落败的云田山,也就让自己释然。
小稚果点了几样招牌菜,宽慰似的说:“地方是简陋些,不过老板曾在城里的大饭馆做过厨师,菜的味道不会差。”
沉仪一手托着下巴,百无聊赖地敲着桌子:“来这儿没别的事?”
“轰——”
天穹兀地响起一道雷声,震得山林瑟瑟抖;一条白色闪电划破虚空,惨白的光迸射进木屋里,转瞬即逝。
山里起风了,呼啸着肆虐树木,连这间小木屋也在铮铮地响。小稚果落坐的地方正对屋门,那记煞白光芒冲进来时全落在他的身上,使他的影子瞬间变大,跟着闪烁的闪电摇晃。
他用一如从前的淡然语调说:“主要是感谢学长的照顾,我想,若那几个人一次次的欺辱中没有学长在旁边,事情会变得更糟糕。”
沉仪不喜欢他的语气,甚至是房间里的气氛,但还是耐着性子说:“在外、或公共场合下,学院不允许暴力的存在,就像你解决那些找茬的人需要我善后一般,他们也需要我。”
“其他学生会的人撞见,不念在白机族这些条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德京是乌世创建,起初学院的确像乌世族规严格,后来乌世迫于当时副总统的权力,让渡了些产业,否则别说随意打架,就是汜氿同宿都不可能存在。”
小稚果讶异道:“汜氿同宿不会存在?”
沉仪说:“那族比较特殊,怪里怪气。总之现在的条条框框形同虚设,以小学和初高中为主,大学归乌世,校规校律也和小学、初高中不同。”
小稚果双手托着下巴:“有时候确实觉得奇怪。”
沉仪没讲话,看老板端来两瓶酒,惊喜道:“这酒不错。”
老板憨然一笑,只说了句饭马上就好。
小稚果起身倒酒,端端正正放到他面前:
“学长请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