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安静了三秒,怀幸忽言:“快七岁了。”
真的回答了?小稚果蓦然抬,脑门却遭重击,当即不省人事。
凌晨,雨势不减,夜色浓厚;冷风在小巷间穿梭,声如小鬼呜咽,给寂静的城市平添悲戚。
这是座简易的凉棚,从檐边落下的雨水有如帘子。怀幸凝视着面前的男孩,他一头碎偏蓝,湿漉漉的贴在稚嫩的脸庞上,泪痕可见。
她第一次见到的异灵人就是他,和自己说话时老是咋咋呼呼的,竖起耳朵来像猫一样。许久,她自语道:“下次我是不是该换个方法把人打晕?”
又过了几秒。
“头疼。”
*
脑中嗡鸣不止,小稚果幽幽睁眼,好半晌才想起之前生的事,移目周遭,却不见女孩踪迹。
又消失了么?
他看向自己的腿,惊愕地现伤口竟痊愈,身体轻松无比,连旧伤都彻底被治愈。他眼神闪烁,是那个人做的?她真的治了,不是逗自己。
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去哪里了?
思绪刚起,他就听到熟悉的脚步声,顿时无语,难不成自己昏迷的时间她一直在绕圈?
怀幸停步,淡然道:“现在你对神无用,神自己认得路。”
“唔……好吧。”
他起身,格外别扭地说,“你、你……我想……你认真听!”
“我在听!”
她不悦地辩驳。
“那个我、我想说,”
小稚果纠结地捂着脸,看了又看她,突然目光坚定道,“我有一个特别好的朋友,叫小小果,他要是遇到这种事,肯定会说‘谢谢你’这种话。但我就不是,我最讨厌你们了,才不会‘谢谢你’,听到了吗?我不会说‘谢谢你’的。”
怀幸:“……”
“像我这么善解人意的人,就不戳穿你的小心思了。”
她抬起下巴,皮笑肉不笑,“我什么都没听出来,就警告你最好将这份神给予的恩情铭记于心,永世不忘。”
“我哪里有什么小心思,你少诬陷人。还有,才不要记着你呢!”
他哼着,心里却想要做什么才能报答,这个世上他唯一拥有的只有自己……还是不报答了,反正她也不在意……
小稚果好一阵郁闷,望着身旁的人说:“你要我报答你吗?”
“当然,要对本神感恩戴德,即便本神不会多看你们这些渺小的蝼蚁一眼。”
“……”
小稚果,“我唯一能做的是给你指路诊疗所在哪儿。”
他拉起兜帽,无奈两只耳朵还是露在外边。本来衣服是没这些破洞的,因为去地下城的低等人服饰店也被羞辱,他一气之下当着老板的面咬烂,而后潇洒地扔了辛苦三个月攒齐的钱扬长而去。
即使这么做的确很爽,但他也不得不为耳朵淋到雨而忧愁。至于尾巴,比耳朵绒毛厚且多,也不那么敏感,不会落一雨滴就抖一下。
怀幸侧视男孩抖个不断的耳朵,手指动了动,收回目光。
“你知道R在哪吗?”
小稚果忽然问她,见人询问的目光,复补充道,“祂那么厉害,我要向祂学习,做个世界第一的英雄。”
趁有个能说话的高等人在,先打听打听祂的消息,若是走投无路,就不得不去印证这个猜测。
“我不要你,没有任何人能成为本神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