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喜婆要带他去哪里?
总不能是真要去成婚吧?
季辞垂下眼帘,在心底思索着对策。
他要保护着的不止是自己,还有阿生,以及那帮过他们许多次的小鬼。
想到这,季辞轻轻吐出一口气,手掌攥得更紧。
现在最要的,就是拖时间。
季辞的神识正在努力撞开束缚,虽然效用微乎其微,但并不是完全没可能。
甚至,他能感受到自己每一次的撞击,其实都在消弱束缚的力量。
只要在喜婆对他动手之前,把束缚解开,季辞完全可以脱离这样的困境。
想通之后,季辞精神一振。
不知过了多久,花轿忽然停了下来。
一阵颠簸,季辞晃动了下身子,小腿被站不稳的阿生抱住。
他现在盖着盖头,不能视物,眼前都是一片鲜红。
但是这轿子突然停下来……很明显不是什么好事。
越来越阴冷了。
深夜的凉风穿过窗户吹进来,坠着金铃的盖头出清脆的声响,但是在这样的环境下,这声音便显得尤其诡异。
紧接着,有人抓住了他的手腕。
绝对不是阿生,阿生的手没这么大。
这只手骨节分明,抓上来极其硌手,季辞一下子就知道了她的身份。
是那名喜婆。
喜婆的声音泛着一股空洞感:“吉时已到,新郎新娘,下花轿吧。”
季辞后背出了一生冷汗。
哪来的新郎,哪来的新娘?
他现在连自己扮演的到底是新郎还是新娘都不清楚!
季辞喉咙动了动,在喜婆拉他的时候用力往后一挣扎。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
就连阿生都没有再抱着他的大腿了,应该是被吓到了吧。
季辞喉头上下吞咽了一下,随后低声道:
“婆婆,我饿了……走不动。”
话音落下,他就感觉到有阵阴风吹在他的盖头上。
就像是喜婆把那只剩骨头的脑袋凑到了他面前,偏偏孔里边还能出气。
季辞手指动了动。
那喜婆的声音果然在极近的地方响起,几乎快要贴着季辞的耳朵:
“新娘子说的什么糊涂话,这还没圆房呢,哪能吃东西啊。”
喜婆的声音尖且冷,带着丝丝阴寒的气息。
季辞咬了咬牙:“……但是我现在走不动,不吃东西的话,我是没办法下花轿的,除非喜婆来……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