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半月,席北天就搬到了书房,在众人面前维护尹汀甜,可私下两人关系仍然没有缓和,他堂堂镇北大将军,一再退让,方才又在母亲面前帮她说话,她总该来哄哄自己了吧。
听着书房门被轻轻的敲了两下,席北天得意的扬起嘴角,整理了一下衣服,将身体坐的笔直,严肃道,“进来。”
可惜,来者是媚如春水的施芸,而非他想的倔脾气的尹汀甜。
施芸特意换了一身打扮,一席薄纱裙,配着松松散散的发髻,神态慵懒,手上端着托盘,脚下生花般几乎看不见步伐,柔软如水的身段弯腰将汤放到席北天面前。
“施芸记得兄长在山里的几日,受着伤什么也吃不下,却格外喜欢我炖的汤,所以我特意给兄长炖了汤。”
席北天垂眸,端起汤盅喝了一口,便放下道,“多谢,夜深了,回去吧。”
施芸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没想到席北天对她视若无睹,很快笑着端起汤盅,道,“怎么喝的这么少,我炖了三个时辰的汤,兄长多喝点吧。”
说着,施芸便拿起汤匙去喂他,在山里有许多活要做,再怎么仔细爱护,一双手还是粗糙丑陋,与上等的瓷器一对比,尤其明显。
席北天一向冷眉冷眼,还没有哪个女子喂过他汤,他伸手去挡,道,“不必。”
“诶呀。”
施芸哀叫一声,手若无力的将一盅汤都洒到了自己身上,她穿的衣服本就单薄,汤洒上去后简直如透明一般。
席北天飞快将眼睛撇开,猛然推开椅子站起来,椅子与地面滑动,发出刺耳的声音。
滚烫的汤烫到身上,施芸如受了惊吓一般,一下子向前倒去,摔到了席北天的怀里。
等的就是现在,尹汀甜推门而入,手里也拿着一盅汤,震惊的看着他们,手指指着他们,嘴唇哆嗦着,“你们。。。”
席北天一把推开施芸,施芸猝不及防,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然而尹汀甜已经掩面而去,席北天要去追,却被施芸拉住了衣角,啜泣道,“我脚好疼。”
眼看着尹汀甜离开了院子,席北天一拳砸在了书案上,怒吼道,“来人,人都死哪去了。”
门口站岗的两个小厮战战兢兢的进来,请安道,“爷。”
“去请大夫。”
席北天吩咐其中一个,又问另一个,“少夫人进来怎么也不提醒我一声?让你们守着,你们都是死的吗?”
背锅的小厮蓦然跪地,道,“是施芸小姐让我们离远点,她要与爷说说体己话,小的们不敢打扰啊。”
“是我让他们离开的,白日里已经惹得嫂嫂不快,我便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来给兄长送个汤就走的,没想到反而弄巧成拙。”
施芸看起来内疚极了,眼角红红的。
席北天也不忍心苛责,见施芸还坐在地上,他身边一向没有丫鬟,只有小厮,让小厮来抱施芸更不好听,只好自己将施芸抱起来,走出书房,送到她自己院子里去。
虽是黑夜,可镇北将军府地上各种形态的石灯与挂在空中雅致明亮的灯笼数不胜数,照亮了整个府邸。
席北天的书房与施芸住的院子距离不近,晚上轮值的丫鬟小厮不少人看见了两人。
大夫来的很快,施芸的脚只是一点红肿,擦了药就没事了。
席北天让大夫好好医治,自己则回到南苑,在房门口纠结了半晌,晚上好不容易等来尹汀甜服软,给他送汤,两人之间本是他占了上风,如今施芸一搅局可好,反倒成了他的不是。
大丈夫能屈能伸,席北天闭着眼睛推门进去,他已经准备好了被尹汀甜冷嘲热讽不依不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