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的大嗓门引起了我的注意,我们刚才说话的时候没有注意,村长,韩仲和白衣公子已经到了我们的身边。“没有,没有。是小季似乎不舍得我,也要我到京城去呢。”
容不得小季说话,我赶忙开口。我解释为小孩子的心事,也难怪,我们从来没有分开过,离别在即,难过也是人之常情。“好了,我也吃饱了。村长老伯,我今天就不打扰了。一会我要到河边再画两张画,作为明天给孩子们上课的摹本,要赶到天黑之前回家,耽搁不得。告辞,告辞。”
现在的小季既然已经决定了要在外面闯荡,独立再所难免。那我这个他一直依赖的人即使再舍他不得,现在也得放手了。“那,好吧。”
村长看看外面的天,“好像有些阴,叫小六子陪你吧。”
“不用,不用。刚过晌午,天亮的很。”
“不行。你一画起来就不知道看时辰了,谁知道你又什么时候回家。再说也要有人给你背画夹子呀。”
“不碍的。今天早上我不一个人也到了河边了嘛。”
实在不想有人打扰我。“那我今天扶你回来的时候感觉你很吃力的样子。我说了算,叫小六子陪你。”
“不用。”
我还想推脱。“不若这样,”
白衣公子在我们争的面红耳赤的时候悠闲的开口,“反正到了这里我们没有什么事情做,我来陪封真先生到河边去吧。”
“不行,到河边要走很长的路,要是天晚了的话,先生的眼睛不是很好,公子也是不认得路,怕有麻烦。”
小季急急的开口阻止。“韩仲认识路的。”
他的音调不急不缓。“也好。”
村长老伯居然同意了。我还没有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就被白衣公子扶着,其实我感觉已经是拽着离开了这里。“我的画夹,……”
我想带画画的东西,不然我纵然到了河边也是徒然呀。“韩仲会拿的。”
那公子没有容我停留,拉着我出了村长家。临出大门的时候,我看见小季追了出来,但是被村长拦住了。我莫名其妙的就来到了外面,等我回过神的时候,我已经坐到了河边了,背靠一棵大树,眼前是桃花河,身边站着白衣公子。他背冲着我,面前河水背手而立。我左右寻找韩仲,发现他在不远处,看着这里。这是什么情形?“封真先生可知道这河的上游是哪里吗?”
他幽幽的声音似乎带着一些伤感,在怀念过去吗?“不知。”
他回过头,看了看我,像是在判断我说的话。“先生当真不知道吗?”
我有必要因为这样的问题骗你吗?“不知。好了,公子,我想要开始画画了,请您的护卫将我的画夹还我如何?”
他点头,一招手,韩仲到了我的面前。我想接过来,但是白衣公子拦住了我,韩仲为我摆好画架,并且,连墨也一并磨好。我虽然是村中唯一的先生,可我的学生全是一些村野小儿,我讲的尊师重道这样圣人的大道理他们一概不理。至于我,他们不欺负已经算是好时候了,我哪里有这样的享受。有人侍侯笔墨,真让我自己也感觉到自己的身份登时贵重了起来。不禁有些奇怪。有句话叫做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虽然未免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嫌疑,但很多时候,这到是一句至理名言。不可不防。提笔在手,看着眼前的两个人都是眼睁睁的看着我,我手一抖,笔上饱蘸的墨汁掉了下来,污了纸张。“怎么了。”
白衣公子赶紧到我身边,在我抬眼的时候正好正视他的眼睛。眼睛可以反应心中所想,我看见他眼中的关切不是假装的。“哦,没事,笔没有拿住。”
忍住了自己的好奇,我不认为一个人可以对初次见面的人有什么发自内心的关怀。“先生不用防备如此,我没有恶意。”
他苦笑。哦,我的表现这样的明白吗?不过有人会说自己有恶意,让他人多多防备的吗?“那里那里,公子多虑了。”
“先生,我见先生气质不俗,颇有相见恨晚的遗憾。”
这又是什么意思?见他又招手,身边的韩仲一躬身,退离了我们身边。3过了晌午,太阳斜了些,没有中午那样直直照着河水,这时的桃花河泛着柔柔的光,不刺眼。吹面不寒杨柳风。纵然这时有一些风,也很惬意。如此的美景,我放下手中的笔,全身放松靠在树上,迷离的眼光看向河水。听村长说,他当时是从这河中救起的我,按理说,我应当害怕水的,可我不但不怕水,而且很喜欢看这条河。听大夫吕先生说,我大概在水里漂了半天,左脚和头都撞上了石头。左脚跛了,头大体上没有太大的毛病,可是记忆全失,至于眼睛在夜间看不见东西,却不像是被撞的,到像是吃了什么药物所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