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秋水瞳孔瞬间放大,旋即又故作镇静地撩了撩鬓边散落的丝,糯糯道:“我房里没熏香料,那可能是我的体香吧。”
“哦。”
亓瑶瑶仍不死心,仰头看向姜秋水,继续问道:“师姐,你平时用什么牌子的油和胭脂水粉啊?”
“我、我都没用。”
真的吗?亓瑶瑶怀疑地眯起眼睛,大着胆子伸手摸了摸姜秋水光滑无暇的脸颊,居然真的什么也没用?
青如瀑,冰肌玉骨,唇间一点娇红,居然全是天生的?亓瑶瑶不合时宜地领悟了为何在梦里姜秋水永远是被偏爱的那一个。
指尖摩挲着细滑的肌肤,姜秋水嘴唇微张,呼吸逐渐变得有些粗重,亓瑶瑶眼神迷离,喃喃道:“天啊,师姐你怎能这么天生丽质,‘清雅脱俗,如一朵出水青莲,但……’。”
又比不染人间烟火的青莲多了一丝媚意。
亓瑶瑶回忆着梦里的形容,一时不慎脱口而出,还好她反应及时,硬生生将话吞了回去,生硬转折道:“不像我,换了好几款油了,还是掉严重。”
她竟然是想变着花样夸我好看!
姜秋水眼神游离,盯着亓瑶瑶浓密的秀,手足无措道:“脱是瑶瑶你的错觉吧?”
“其实我也觉得。”
亓瑶瑶收回手,莞尔一笑道:“裴允总说我脸不是画得太白就是太红,还说我再熬夜会成秃头,真是讨人嫌。”
她星眸闪烁,认真地看向姜秋水:“男人真不会说话,没意思极了,还是女孩子好呀,你说是吧,师姐?”
语气中明晃晃的暗示,就差没有把“远离狗男人”
几个字直白地写在脸上了。
姜秋水忽而一愣,一颗心沉到了谷底,对啊,亓瑶瑶根本不知晓她的真实身份,从来只当她是师姐。
出生于帝王之家,男生女相,被预言为会招来灾祸的不幸之人,唯一解法是终生男扮女装,以期欺瞒上天。
如果亓瑶瑶知道了她是男性,恐怕也会觉得恶心吧。
姜秋水喉咙一紧,艰难转移话题道:“正事要紧,我们回药圃,然后传音与孟师兄吧。”
亓瑶瑶黛眉微蹙,不知为何姜秋水忽然染上了几分伤心落寞之色,不论如何,她都不想让姜秋水再与李逸阳见第二面。
于是她轻声反驳道:“不要,我们直接去找孟师兄吧,干嘛偏要回药圃?那些弟子常年在药圃里劳作,心里明白当下该做什么,半天无人看管,我量他们也没胆子偷拿灵草。”
姜秋水沉吟片刻,她自然能看出亓瑶瑶对李逸阳不知从何而起的敌意,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少年的身影。
她垂眸,轻轻咬唇,精致的脸上显露出几分迷茫,先前面对面时,她竟对李逸阳死死盯着亓瑶瑶热烈而又专注的目光毫无察觉,如今这一道炙热的目光,灼热得似乎要穿过记忆的迷雾。
双拳紧握,圆润的指甲深深地嵌入手掌的软肉之中,留下道道红痕,姜秋水眼中闪过难以克制的怒意,她怎会如此疏忽大意,没看出那小子对瑶瑶的非分之想?
如此灼热炽烈,如此无礼冒犯……碍眼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