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又从口袋中拿出一张教育整顿自查自纠的表格。打开,交给了康贵昌。
“这张表,是第三轮填的表,现在也刚好一并交给你了。”
康贵昌接过晁明德递过来的表:“站的越高,能看见的风景越好,身居高位,站得正、站得直才牢牢把控好手头中的权利。”
晁明德转过身对郭鹏海说:“老伙计,咱们二十多年的战友情分,保重!”
说完,晁明德走下了楼。他的背影佝偻,但是神情十分轻松豁然。
康贵昌慢慢打开手中的那份自查自纠表格。
‘我叫晁明德,今年62岁,曾担任中山市公安局副局长,现任中山市公安局局长、中山市人大代表。我向组织保证,我个人没有接受过任何形式的贿赂,但是却依然成为了中山市黑恶势力的保护伞。我本着想靠着自己对党的忠诚做成一番政绩,但是现在回头想来,只是给自己疏于防范找借口。我自认亏欠妻子,无言面对女儿,供电局的收入高,这买好车子,住好房子怎么了?女婿能力强,社会上传点什么,我当时就认为这些都是人之常情,毕竟人无完人。不过,我还是以我的纵容,害了杨建、害了女儿晁月。是我毁了这个家,我愿意坦白,接受组织对我的彻查处理。’
晁明德和康贵昌坐在车的后座上,相对无言。
车开到市直机关招待所的时候,在办公区的楼梯口,尚琒站在门外等待着晁明德的到来。
见到尚琒的晁明德,他说不出一句话。
他来到尚琒的身边,也只能无奈地叹息。
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他转身一看,正是从询问室走出的晁月。
晁月看着被康贵昌带来的晁明德顿时傻眼,她尽力捂着嘴不想出任何声音。但是老刑警的直觉还是察觉到了身后的晁月,他走到尚琒身旁,附耳小声地说:“尚琒,我这辈子都没求过你什么。现在孟姨醒了,豆豆也需要她来照顾,小月的担子很重,我想你今后可以分担一下。”
尚琒回答:“明白。”
“谢谢。”
说完,晁明德走向了指导组的询问室。晁月想上前拉住自己的父亲,但是尚琒拦住了她。晁月哭成了泪人,晁明德的心很痛,但是他不能回头。
通过杨建、闵玮提供的线索,对高阳平的事情也开始有些呼之欲出。在办公桌上摆着一摞厚厚的笔录。接旨目前,中山市电力系统的贪腐问题,涉嫌的在案人员和冲淡保护伞的官员总计四十八人,全部到案。可是搜集到能够指控高阳平的证据近乎微乎其微,就连徐远和赵高明的线索更是一根毛都没有找到。就在指导组还在研究方案的时候,信访办有人送来的万民书,都是来给晁明德求情的。大家都知道,这是晁明德在中山任职,长期带领着中山市公安系统同高阳平黑恶势力对抗的影响。他在人民群众心里,有着一定的声望。但这封万民书,在康贵昌和邓国庆二人看了,更像是一封逐客令,而操纵这一手的肯定是市委里的赵高明。
在养老院内,高阳平照常来到这里进行义务工作。不过今天,养老院里不少老人都向院长申请了退院,他来到王老的住所时,王老也双手背过身去等待着高阳平。
“王老啊,近段时间过得怎么样?”
王老回答:“这段时间过得还挺凑合,不过我想出去走走,总不能老赖在你们这儿。”
高阳平的笑脸瞬间压了下来,正说着,王老将放在桌上一副字画递给了他,“这也算是我给你留的念想。”
王老说完,便离开了。
他走得十分匆忙,当高阳平打开手中的字画时,现这正是挂在王老住所墙上写着‘人民公仆’这四个字的字画。这时他明白,王老不想跟他再有什么瓜葛,晁明德被抓让王老害怕了。于是,高阳平做了两手准备,他开始将自己的大部分的积蓄流转海外,而自己将继续跟指导组缠斗。
在福禄茶楼内,里边基本上都是人满为患,但老板还是给高阳平留着中间那张硕大的桌子。
高阳平带着一家人熟门熟路地来到了自己的座位前,而在他们的正对面却不合时宜地来了一对驴友。一男一女,他们身体健壮,都是运动装。
估计谁都不知道有人回来跟高阳平抢位子。
这时,高阳平双手合十上前说道:“两位十分不好意思,这个位置是我私人的,我带着家人过来一起吃,还麻烦二位去其他座位坐。”
那女一听,心中顿时不爽:“这么大的桌子,你家人最多就一两,我们在这里吃怎么了?”
那女的普通话带着香港口音,这让高阳平瞬间警觉起来,他皱着眉说:“这样,你们到另一个桌去吃,今天吃的都算我的行吗?”
女子还想难,但是被一旁的男子拦下。高阳平双手合十,再次说了句“拜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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