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坐在许百病床边削着水果的张紫烟,淘宝目瞪口呆,半天才迈步走进去:“张小姐,你怎么来了?”
“我刚出去买了点水果,听说你母亲也在这医院里,就送了些过来。”
张紫烟笑意盈盈地解释。
“小宝啊,你新交的朋友真是有心了。”
许百客气地接过张紫烟递来的苹果,招呼淘宝过去坐到她身边。
淘宝愣了愣,礼貌地跟张紫烟道了谢,心想这人真是细心体贴,才跟她认识没几天,就能想得这么周到,难怪会那么招顾子俊喜欢。
张紫烟是个会说笑的人,三两句就哄得许百喜笑颜开,淘宝很久没见过母亲这么开怀了,对她的好感又上了一层。张紫烟又跟母女俩聊了一会儿就起身离开,临出去前凑到淘宝耳边小声问:“我回去照看子俊,我想他大概醒了,你要不跟我一块去看看?”
“我不了……”
淘宝垂下眼眸,“又帮不上什么……”
张紫烟便去了,但顾子俊醒来时已经是傍晚,似乎没有如医院担忧的那样出现失忆现象,而且他康复得也迅速,没几天就要求出院,还得到了批准。顾雄要求他回顾宅养伤,否则以后都别想踏进顾家大门,他应承了,淘宝猜想他是出于无可奈何,所以就算回了顾宅也只住在客房,基本不跟她说话,成天沉思默想,大抵在想着被迫与他分开的张紫烟吧。
顾雄之前约了淘宝去谈话,因为顾子俊这事儿一直没谈成,眼下孙子住回到宅子里,他也就安心把淘宝叫去细谈。
“小宝,子俊这小子不争气,是我教育无方,让你受委屈了,我替他赔个不是。”
顾雄的开场白说得很是真诚。
淘宝有些不知所措,连忙摆手:“爷爷你别这样,怎么能怪你呢……”
“唉……是我没管好,让他跟那女人混上了,也不知那女人给他喝了什么迷魂汤,把他迷得神魂颠倒,到现在还不醒悟。”
顾雄深恶痛绝地说了一番,又语重心长地劝起淘宝来,“小宝,我这孙子虽然不肖,但他也只是一时迷了心窍,眼下也只有你能把他拉回正途来。”
“我?”
淘宝心虚地垂下眸,心想对方实在过分高估她了。
“对,小宝,你不了解那女人是怎么样一个祸害,她出现之前子俊一切都好好的,她出现之后害子俊害我们整头家都不得安宁,好不容易她走了,你来了,我那混账孙子才像回个模样。”
顾雄恨恨地锤了锤桌子,“俗话说的好,一个好妻子能够让丈夫变好,坏女人只会使男人堕落,你看她一回来,立即就让子俊跟家里翻了脸,还进医院去了。”
“呃……”
淘宝不知所措地揉着衣角,了解实情的她觉得对方未免偏见太大。
顾雄拍着桌子还想说什么,敲门声突然想起,顾子俊进来了,他便指着后者不悦道:“来得好,我正跟你媳妇儿说你那破事。”
顾子俊不以为意,冷冷地扫了淘宝一眼,淡淡地对顾雄说:“爷爷,我有重要事情想跟谈谈,关于父亲的。”
顾雄愣了愣,话接得有些不耐烦:“什么事?”
顾子俊又瞥了淘宝一眼,看得淘宝从头到脚直发寒。她识趣地退到了门边,正要出去,却被顾雄喊住了:“小宝不是外人,无需回避。”
顾子俊便不再浪费时间,直入话题:“父亲不是死于意外,而是被蓄意谋杀。”
他无比肯定的语气把在场另外两人都惊住了,淘宝瞠目结舌地看看他,又看看突然脸色一沉的顾雄,有点后悔自己没坚持出去。
“怎么个说法?”
顾雄问得竟有些拘谨。
“因为当时我在场。”
顾子俊再次语出惊人,使顾雄也哑然。他顿了顿,又补充说:“当时父亲接我放学,半路遭到了伏击,连中十三枪,当场身亡……这些我都记起来了。”
“子俊……”
顾雄捂了捂心口,坐下来喘了口气,不得不承认,孙子说的都是事实,那时后者还年幼,看见那么残酷的场面难以接受,加上脑部又受了点轻伤,事后就缺失了那段时间的记忆,他觉得失忆未免不是件好事,就一直瞒着这事,只说顾子俊的父亲是意外亡故。“没错……”
他无力地确证了事实。
“那么,”
顾子俊的语气变得冰冷,“你知道杀死父亲的幕后主使是谁了吗?”
那也是一直与他们家作对,害得他又进了医院的人。
顾雄沉默,半晌才正色说:“也许是他……”
“他是谁?”
“我的老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