婺藕亦赞同,胭脂色的絮衣儒裙在日光下蔓延开一片柔和的温暖之色,啧啧惊叹道:“姐姐此言极是。单瞧这凤眼,栩栩如生,恐国母外,无人匹及。”
方言毕,她自己亦诧异地止了口。
闻得此言,吾等四人面面相觑,皆恍惚愣住,心思下沉,无言以对。
我心下陷入深深的思量:皇帝若欲立我为后,决不会如此显眼。此云衣端丽华美,唯一国之母可穿戴于身。赏赐云衣之举,令我腹背受敌,可谓麻烦不少。纵心思简约如婺藕之流见此云衣,亦觉不妥,他如何瞧不出?
我对她们沉重摇摇头。
“清歌——”
袅舞默默拉我入内。
待落座圆桌旁,静默无声片刻,婺藕方鼓起勇气,疑惑道:“陛下此举,莫非欲立清歌为后?”
言毕,目色惴惴不安。
迟钝如她亦觉出不妥之处了!
“难说。”
敛敏沉默片刻,缓缓摇了摇头,道:“君心难测。陛下若当真欲立清歌为后,依照清歌的家世,需得一级级往上晋封方可,如何位列昭仪便将云衣赐予清歌?此举,倒惹来诸多嫔御猜疑。”
“我亦如此思量。”
我闷闷道:“然入宫时日短,不晓得陛下心思到底如何。不然,前岁岁尾那数月来的冷落便不会生。”
“圣心自然难测。”
婺藕担忧道。
敛敏意味深长道:“话虽如此,只怕现下后宫人尽皆知,人人皆谓妹妹你有登临凤座之嫌。”
“此言定然。”
袅舞掩下睫毛,惴惴不安道:“眼下琅贵妃已殁,凤座空缺,人人皆盯着那位子。此云衣自下赐起,只怕御殿诸妃个个视你为劲敌。”
袅舞瞥我一眼,低头落寞道:“说来,我心头亦有几分——”
语气艰涩。
眼见我神色落寞,“清歌——”
婺藕与敛敏一左一右拉过我手,安抚般拍了拍。
敛敏安慰道:“我们自不会与你为敌,此理早与你讲清楚了。咱们纵无介怀,柔贵姬之流想必定心有怨言。说来,你得宠缘由至今令人疑惑不解——”
言及于此,看了婺藕一眼。
婺藕叹一口气道:“敏姐姐所言我亦分外困惑。若论你貌美,柔贵姬不减分毫,墨美人亦旗鼓相当。若论才艺,柔贵姬舞姿当日众人得见,陛下赞不绝口。月舞后,柔贵姬当即晋婉仪之举便可见陛下心思。然你翌日清早,一支曲调便晋婉姬,她心底必然耿耿于怀。”
言毕,语气极忐忑惴惴,担忧瞧我一眼,忧心忡忡看着敛敏。
“莫论三位姐姐,我亦疑惑至极。若说蹊跷,不若觐见后宫嫔御那日,琅贵妃所言所论‘可把咱们给比下去了’,我迄今毫无询头。”
我低眉困顿,回想道,掩下了当日探视琅贵妃一举。
“说来此事,据茗儿打听,椒房殿内,当夜琅贵妃血迹留于墙上,且为——”
敛敏目光流转吾等三人面上。
“为何物?”
吾等三人好奇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