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廷砚说一不二,方才虞清酒昏死过去的模样他还没忘,已经摇着轮椅离开:
“今晚好好休息,明日带你去醉月楼。”
“行吧。”
反正是去查死人的消息,晚一天也无妨。
虞清酒小跑两步,跟在季廷砚身后,还在琢磨女鬼死前的嘶吼,对莫离问道:“你说的这个花魁,她是叫琳琅吗?”
莫离思索片刻,摇摇头:“似乎不是,外面都叫她齐满儿。”
“那就奇怪了。”
虞清酒下意识以为这是个女子的名字,思索着:“那莫非背后之人是个名唤琳琅的女子?”
季廷砚听着身后困惑的声音,也在脑中思量几息,忽然想到什么,出声提醒:“或许是楼中女子对恩客的爱称,非琳琅,而是郎君之郎。”
虞清酒欸了一声,那女鬼确实神志不清,声音也尖锐到失了真,说不定真是郎君也未可知。
她记下了这个猜测,低下头调笑季廷砚:“还得是王爷有经验,莫不是见的多了,这才能想到这一茬?”
“……”
季廷砚脸色黑了黑,默默离虞清酒远了些,以此来表达对她的嫌弃。
……
东宫,上西阁。
越先生手中一截白玉般的人体脊骨已经划为齑粉,细密成沙的粉尘碎屑从指缝溢出,在身下散落一地白玉沙。
他强忍着气血翻涌,撑着茶案缓了许久,还是没能压下体内的虚空,倏地,吐出一大口黑红浓血。
“先生!”
侍者从方才起比便始终留意着这边的情况,眼看越先生吐血,终于惊呼一声,想要过来搀扶。
他躲开了侍者的手,望着手中细沙的眼眸幽暗,顿了半晌,这才压下不甘,哑声吩咐侍者:
“去查,为何九王妃会忽然介入此案。”
他并不认为九王妃知道自己的存在,那么为何一个尊贵的王妃,会忽然出现在凶案中。
……
侍者动作很快,他跟着越先生在东宫,身份也是高人一等,轻易便打听出九王妃查案的缘由。
如今侍者吞吞吐吐,不知该如何告诉越先生真相。
“说!”
他嗫喏良久,被越先生催促,终于还是胆怯的道:“是太子殿下,他想借刀杀人,谁曾想九王妃本事如此大,竟然坏了先生的好事……”
越先生在听到太子二字时,脸上的云淡风轻终于维持不下去,眸色一冷,对太子的自作主张越发不满。
他沉默一瞬,起身向太子的书房走去,看着还沉浸喜色中的太子提醒道:
“殿下的计划失败了,您还是趁着九王妃未曾发现在下,尽快扫尾才是。”
若不是他及时销毁玉骨,恐怕现在已经被那虞清酒找上门了!
季麟之皱着眉听完,看着越先生傲然离开的背影,神色越发不愈。
又一次失败了……
季麟之陷入沉思,不由的怀疑越先生的能力。
以往遇到的都是不懂行的宵小,越先生表现的运筹帷幄,自己也乐于供着他。
可现在,不过是一个九王妃,竟然让他接二连三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