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明娣并未因第一招就吃了暗亏而有丝毫的情绪波动,反而更加冷静的将她那奇怪的借力力的步伐挥到了极致。虽然不清楚水系究竟是如何淬体的,但只看芮明娣膝盖上只有爪痕却未见流血,也没有影响到芮明娣的行动,大家心中就踏实下来。毕竟这个看似柔弱的女生在北识院内部切磋时只败给过陈睿城,而且陈睿城也承认他赢得很侥幸。立义偷眼看向柳毕,现柳毕的情绪似乎还没有刘亚楠对阵夏侯无伤时的表情有压力,心里更是暗暗吃惊,同时也开始责怪自己平时与同学相处的实在太少。此时场内魏世民的爪法越的有一种锋锐感,让人感觉到如果他的出爪度再快一些,就能划破空气。可惜就是这差一点的快,成为了魏世民始终再无法给芮明娣造成伤害的桎梏。魏世民实战经验也是相当丰富,现问题所在后,招数开始大开大合,将芮明娣往角落逼去,想利用场地来限制芮明娣的躲闪空间,谁知就在魏世民一招‘金鹏搏鹿’双爪齐探之际,芮明娣竟然探身下腰,脚下一字马,宛若无骨般从魏世民的腋下钻过。魏世民转身鞭腿,芮明娣足尖点上魏世民的足背,直接借力旋身一招‘乌龙绞柱’起身的同时横移出丈许远,将借力力的身法展现的淋漓尽致。魏世民在二十招过后也暴露出他最明显的问题,就是所有的攻击都是集中在爪上,躲过他的手爪就基本再不会有其他太大威胁的攻击。三十招过后,芮明娣慢慢开始从闪避变成正面接魏世民的招数了。一有身体接触,芮明娣那恐怖的借力力的身法就开始显示出对于所有刚猛战技的压制。魏世民只要不是爪的攻击,都被芮明娣正面接下,然后让身法更快。魏世民又不能中断其他攻击动作的串联,以保持攻击节奏。终于在第五十四招,魏世民一招‘黑虎掏心’被芮明娣侧身躲过,魏世民度跨步化爪为肘跟上了一招‘侧顶肘’直击芮明娣的脖颈,芮明娣双手挡住魏世民的肘击,借力全身后仰,左脚为轴,右脚抡出了一个完美的半圆,脚弓正正的踢在了魏世民的后脑上。台下陈睿城和立义同时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陈睿城当初是差点被同样的一脚破防,幸好他硬扛了下来。而立义则是完全的心虚,他觉得要是自己挨上这一脚,那基本下半辈子就不能再用脑袋思考问题了。台上的魏世民此时身体绷的笔直,芮明娣的这一脚并没有真的踢下去,但脚劲带起的风吹乱了魏世民的头,将他额角上渗出的汗水吹落向地面。两人的造型摆了足有三息,芮明娣才缓缓的将她的大长腿收了回来,魏世民只能抱拳认输,垂头丧气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芮明娣行礼告退后,立义迫不及待的想要起身登场,谁知柳毕却起身向主位行礼道“接下来的两场就算我们输好了。时候已经不早了,各位大人也需要休息一下,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立义闻言两眼一黑,差点喷出一口血来,信誓旦旦的来参加院比,谁知连报名的机会都没有就要回了,这回去以后不得让赵晨瑞嘲笑个三天三夜。主位上八人相互对望了几眼,然后默默的点点头,李铭鼎起身宣布道“既然如此,本人宣布今年院比北识院胜…”
李铭鼎话尚未说完,突然被门外的一阵嘈杂声打断,一位先生模样的中年人快步进入大堂,向主位行礼后在李铭鼎耳边低语了几句,李铭鼎脸色微变,又用传音的方式向主位的七人说了一些什么,七人脸色齐变。那儒衫老者向柳毕微微点头道“柳先生,稍后会有些意外生,老夫会全权处理,望柳先生看在老夫的薄面上切勿冲动。”
柳毕很正式的回礼道“戴院长太客气了,柳毕非是霸道无理之人,此地奈南院核心,柳毕自当以客自居,若有需要之处,戴院长尽管吩咐。”
立义第一次见柳毕对一个人如此恭敬有礼,心里也是对此人更加留心。而此时嘈杂声已至门前,老者起身向六位官服中年人行礼道“各位大人在此稍候,待老朽处理好此事再来赔罪。”
说着也不见动作,就已离开大堂。
立义众人不明所以,柳毕则先向主位告罪一声,手腕一抖,一只一只的烧鸡飞入北院十人的手中,十个少年瞬间忽略身在何所,大块朵颐起来。而不到片刻,门外的喧哗声已经清晰的传入大堂内。
“戴院长,一个院比能把我儿子伤成这样,你们这识院今天要是不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可别怪段某要秉公处理了”
一个狂傲的声音在堂外响起,没有任何的掩饰,还故意提高了音量。
戴院长不卑不亢的回答道“少年人拳脚比试难免有所误伤,段主事若以此事以公相挟,戴某倒是觉得有些小题大做了。”
被称为段主事的人再次提高音量道“小题大做?作为一个父亲,看着自己的儿子被人打成重伤,前来讨要个说法却被说是在小题大做!你们识院是在教书育人还是在纵容行凶啊!”
戴院长一声冷笑道“段主事勿要在这里打字谜,讨要说法是讨要说法,秉公办事是秉公办事,如果段主事是来秉公办事,那么此事就是小题大做!如果段主事是来讨要说法,那就请到议事堂,我们会给段主事一个说法。”
段主事明显有备而来,丝毫不因戴院长的强势而感到理亏,反而更加霸道的回应道“段某今天来就是既要办公事,又要讨说法,至于是不是小题大做,到了督查院自有决断!戴院长是现在交人还是想让我去北识院拿人!”
戴院长脸色阴寒下来,厉声道“这里是识院,不是你耍官威的地方,今天你休想在这里拿人,老夫稍后也会直接去中枢院问问督查院现在是公家的,还是私人的,看看你这主事到底是凭什么来拿人!”
“凭什么?当然是凭人证物证!”
段主事竟然毫不退让,直接打呼起来“段侍郎,你坐在里面看戏也看够了吧,出来讲讲你的所见所闻!”
大堂内,那与段明浩有几分相似的主位上的官员果然再也坐不住了,直接起身向其他五人行礼,然后向堂外走去。柳毕见状,先向众少年安顿了几句,然后拉起立义,也向堂外走去。
到了堂外,立义见到一群身着官服却外披软甲的人簇拥着一个中年官员气势汹汹的站在堂前,再向外一圈已经被南识院的一众师生围的水泄不通。戴院长凛然立在大堂之前,一副一夫当关的模样,丝毫不向那一群官服之人退让。见到那被称做段侍郎的人从堂内走出,戴院长更是一脸的不懈道“督查院真是越来越守则了,都开始动用自家人查办公事了,看来段主事已经可以管尽天下事了!”
段主事冷冷的道“公事自是天下事,识院当由天下人监督,你们师者不仁,又有何颜面为人师表!”
“好一个师者不仁!你身为督查院主事却以权谋私,私事公办,此乃不忠;身为人父教子不严,纵子逆师此乃不仁;身为权臣信口开河,无事生非,此乃不礼不信!你又有何颜面带着一群狗腿子在这里讨要说法?”
柳毕的声音从堂内传来,虽然没有刻意的使用元素震荡,但声音却随风扩散至识院的整个演武场。
段主事脸色开始阴沉起来,怒喝道“哪里来的泼妇,竟敢在识院内辱骂朝廷命官!”
柳毕哈哈大笑起来,朗声道“大家一定要记住此人的嘴脸,讲理讲不过就开始骂人,骂人骂不过的时候就开始拿身份压人,是不是身份压不住的时候你们还想动手打人啊!大家听好了,我柳毕五年前就是因为有人无事生非,想拿一些捏造的道义威胁我,所以在此地出手伤人!今日我更加不能容忍有人拿着虚伪的道义来伤害识院的师者!督查院主事段金生,你给老娘听清楚了!你儿子是我侄儿打伤的,但他们是在院比切磋时误伤,自有识院负责你儿子的伤势!如果你想以此来找识院的麻烦,我可以告诉你,打的过我,随你处置,打不过我,就夹着尾巴滚蛋!如果你想动用官职压我,那我可以更加明确的告诉你,我侄儿是兵部的人,屋里面还有城卫的人和吏部的人,今天如果你找了他的麻烦,从明天起我保证你儿子只要出门就有麻烦,未来不论去国卫还是城卫更是会麻烦不断!”
段主事听完此番话,脸色彻底变了,时而青,时而红,半盏茶的功夫都没说出一句话。
柳毕也彻底失去耐心了,高声娇嗤道“段金生,哑巴了吗?现在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是以个人的身份和我在这里来一场单打独斗,还是明天我们一同来个官场互拼?还是马上给老娘滚蛋!”
一阵恐怖的杀意从柳毕身上涌出,整个演武场上空的空气凝结成了青色的元素雾气。大堂内郝玉恒被威压震撼的鸡腿都掉落在了地上。
段金生一甩衣袖呵道“好!好!好!今日之事我记下了,来日定要到你北识院好好讨教一番!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