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股卫兵,护送着劳尔和魔法士撤退,而更多的卫兵在卫兵队长们,还有卫兵队的各级军官带领下,拔出了手中的剑,举起了手中的长矛,勇敢的向冲进来的救民军士兵起了冲锋,组织起了阵列,试图迟滞救民军的步伐。
卫兵最低级的是普通士兵,然后五名士兵设一伍长,十名士兵设一什长,百人队有百夫长,千人队有千夫长,而万人为一军团,设置军团长。但不管你是什么长,武艺多高强,都无条件的受队伍中哪怕最初级的魔法士节制,只因为这些人不管军职如何,但平民就是平民,永远与贵族之间有着无法逾越的鸿沟。
所谓省城的卫兵,也只不过就是比待遇强那么一点点,获得不了什么地位。
可是,这些省城的卫兵,多多少少也是有着自己的坚持,有着更加老实的品质。假如不是他们看着多多少少更质朴一些,训练更努力一些,更能吃苦受罪一些,他们也不会被这些贵族老爷看中,选到省城蒙特尔纪去做卫兵。
但是,下等人终究不能和上等人平等,就像常石穿越之前的黑奴,就算是加码再高的黑奴,也逃不过一个奴字。
劳尔带着人头也不回的跑了,这些魔法士在自身性命不受威胁的时候,尚且还能护着点他们以维持贵族最起码的体面,但现在,他们恨不得插上一对翅膀,还能逃的更快一些。
但这些单纯的卫兵,在两个省城的千人队长,二十个百夫长,带领下,顽强的举着手中的冷兵器,坚定不移的朝冲锋过来的救民军战士展开了阵列。
弓弩,那是不存在的。整个王国对于弓弩都是禁止的态度,作为卫兵也不需要使用弓弩。因为弓弩这种远程的兵器,是普通平民唯一能够远程攻击魔法士的兵器。虽然弓弩伤不到高阶的魔法师,以及魔导师。但是对于魔法士这个级别,还是能够构成威胁。
贵族属于统治阶级,哪怕是最低级的初级魔法士,也是贵族。自然不会给手下的这些平民反抗自己的机会。但你要问为何平民不反抗魔法士的时候,只因为魔法阶层自然会互相维护,魔法师,也是从魔法士过来的。而最初级的魔法师,比如说路德那样的,别说弓弩了,人数少的情况下,拿枪都奈何不了,自然普通人兴不起抵抗魔法阶层之心。因为地位这种事,从来就不是个人的战斗,当你面对的是一个阶层,一个群体的时候,那少数人如何就已经不重要了。
而面对着这些手持冷兵器的卫兵,救民军却没有丝毫的犹豫。刚才那些魔法士,要了救民军无数兄弟的命。而现在这些卫兵举着刀枪,横在救民军进攻道路之前,态度也不言自明。
救民军举起手中的步枪,一边朝举着刀枪,顽强排着步兵方阵的士兵射击着,一边推进着自己的部队。
他们上膛,开枪,再上膛,开枪。短短的时间之内,已经是成片成片的卫兵倒下,就像是割麦子一样。
百夫长,甚至是千夫长都震惊了,他们实在想象不到,面前这些看起来就像他们一样,不会使用魔法的士兵们,竟然利用手中的武器,能够出这样犀利的攻击。
这攻击,别说盔甲了,就是厚实的盾牌都挡不住。中者立马倒地丧失战斗能力,不久就会气绝身亡。有些打中头部的,甚至连声都不会坑一下,头就爆炸成了宛如破碎的瓜果一般,丧失了所有生机。
人就是这样,如果在自己理解范围之内,哪怕是恐惧,也有个度。就像眼前这些卫兵,哪怕是对阵时候被刀砍,斧子劈,长矛刺进身体,勇敢如百夫长千夫长的,身上伤疤能爬满后背的,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但是,火枪这种乎于他们想象,也早已经过他们能够理解范畴之内的武器,才是真真正正的给他们带来恐惧的武器。
终于,不光是普通的士兵,就连队伍中的伍长,和什长,看着身边人连对面敌人的身影都摸不着,丧失了理智,丧失了自己的所有勇气,决心和荣誉,他们丢掉了手中的武器,转身试图想要逃跑。
而身后自然是有督战队存在的,能做督战队的,自然都是百夫长,或者千夫长手中最精锐和忠心的士兵。他们当即就砍杀了一些试图逃跑的士兵,试图稳住阵脚。但是,想要逃跑的士兵越来越多,渐渐地,他们淹没了督战队,大片大片的卫兵把自己的武器朝向了自己之前的战友。
救民军战士也现了这种趋势,常石和哈尔当机立断出命令,手下所有人往中心区域靠拢,进行突破。
救民军这一举动,大大加强了对于还没来得及作反应的卫兵部队阵列的攻击强度,渐渐地,由一点开始,整个的卫兵部队都开始了崩溃,逃跑的士兵越来越多,渐渐地被救民军打成了倒卷珠帘之势。
现了卫兵部队的崩溃,哈尔正兴奋,指挥着手下的部队疯狂收割着卫兵部队的生命,而常石并没有恋战,他大喊道:“穿插,各连队以连排为单位,穿插,从敌人阵列当中凿穿出去。”
传令兵飞奔起来,把常石的命令带到了每个连队,而哈尔也自然反应过来,跟随着常石的指令,调整了部队的策略。
接到指令的李多多,总算是一雪前耻,他拼命的指挥着自己的部队向敌人不断的射击着,然后并不管这些敌人到底是面朝自己还是背朝自己,他也无所畏惧的命令自己的士兵加快了跑步的度。遇上胆敢阻拦的,抬手就是一枪。面对面,别说瞄准了,随便开一枪,以目前步枪的威力和口径,敌人身上直接就是一个大血洞,然后打着横倒飞出去。
原野上,只见两股敌人纠缠着,一个拼命的跑,一个在这些逃命的队伍当中拼命地追,省城蒙特尔纪的卫兵部队,哩哩啦啦几公里,留下了无数尸体。
从凌晨开战,一直胶着到了下午,又追到了黄昏。终于,在太阳落山之前,常石和哈尔下令停止追击了。他们收拢着手中的士兵。
不是不想追,不是不想追上去要最先逃跑的那些该死的魔法师的性命,只是,如果自己再追下去,敌人但凡有个什么埋伏,自己这群人已经是劳累了整整一天一夜,弹药也基本消耗殆尽,那真是毁灭性的打击。
在平原上,别说是营连了,就连排有的在追击过程中都已经走散。在下令停止追击以后,常石哈尔废了好大功夫,才重新整理好了队伍,然后一群不成建制,只简单排了队列的士兵,拖着疲惫的身躯,往切尔镇,往他们来时的方向回返。
回程的路上,士兵们虽然累了一天,但最后这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他们还是士气高昂的。尽管他们付出了巨大的牺牲。尽管他们在偷袭的情况下,还是在魔法士的攻击下有些受罪无措,但不管如何,他们终究是打的省级家族的大公子,灰溜溜的如同丧家之犬。他们终究是扬眉吐气,打出了自己的威风。
而与救民军不同的是,亡命逃跑,入夜都不敢扎营的劳尔,确实面如死灰,而劳尔后下的所有魔法士,也如同斗败公鸡一般。魔法的使用,并非毫无代价。如果透支魔力,或者忽视自身等级玩了命的的催动魔法,都会给这些魔法的使用者带来反噬。现在,除了劳尔以外,大部分魔法士的情况都很不好。而之前还威风八面的魔法师路德,此时更是躺在卫兵们抬着的简易担架上,在平原的大道上朝着最近的城市飞奔。他面如金纸,气若游丝。以他全力催动之下,能够覆盖两千人的魔法已经是极限,毕竟他是个初级魔法师,而不是中级,甚至高级魔法师,更不是动辄能够改变一国格局的魔导师。
更何况,强行勉力支撑,催动这么庞大魔法,却被救民军舍生忘死的用炸药包给炸毁,强烈的魔法反噬,当场就差点要了魔法师的命,而可怜的路德,这个用尽回身解数,都想帮助劳尔打赢这场战争的老管家,此时却被劳尔嫌弃的不行。
“吗的,早知道他这么不顶用,拼着被父亲现,我也得向父亲借两个客卿来。”
劳尔搂着怀中,跟他撒娇诉苦的翠丝骂道。翠丝非但没有为可怜的管家说句话,反而添油加醋道:“唉,人家为了你,真的是掏心掏肺。不像有些人,被那些该死的平民那么一炸一弄的,就躺下不再坚持了。”
翠丝斜着眼看着路德的方向,仿佛盼着路德早点死,这样她作为一个稀有魔法的拥有者,好继续提高自己在劳尔心中的地位。
劳尔虽然明白翠丝是在挑不离间,但他的怒火总得有地方泄,当然就不计较翠丝说什么,只是鼻孔出气,冷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