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海棠放开他:“这么快!”
“是我弟弟,叫贺雪。”
贺竹年想了想说:“应该算是同父异母。”
贺竹年这段时间,最不愿意同外人提起那母子两个,但是好像跟周海棠说,心里并没有那么抵触。
于是他接着解释:“我妈妈半年多以前因病去世了,在去你家打拳之前的几天,我才知道我爸原来早就将他们母子接到家里,一时接受不了,就从家里搬了出来,不过最近回了两次家,关系稍微有点缓和——”
“那他给我补课,你岂不是要经常见到他,你……会不会不舒服啊!”
周海棠担心道:“要不找别人吧……”
“可我总要试着接受,”
贺竹年叹了一口气:“我爸这次病倒,多少跟我搬出来有关系……”
周海棠很少看到贺竹年这么落寞的样子,她不知道说些什么能让他心情好点儿。
他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是她知道,其实大部分原因还是为了自己。
她喃喃道:“竹年哥……”
贺竹年原本只是想稍微解释下他跟贺雪的关系,情不自禁就说多了。
周海棠明显是听进去了,大眼睛里有掩饰不住的担心。
“哎,”
他用手向后顺了下头:“你不用……”
话没说完,周海棠就轻轻扑到了他怀里……
马尾上翘起的头轻轻扫过他的下巴,贺竹年当时就愣住了。
周海棠顾不得身边人的目光,用手拍了拍贺竹年的背:“你别难过,我不想你难过……”
贺竹年不知道怎么形容此时的心情,像是在一杯苦咖啡里加了蜜糖,糖慢慢从中间化开,逐渐将咖啡都变甜。
他一直都是个敏锐的人,敏锐到在现自己可能会对周海棠有别的想法的时候,就已经默默的掐断了可能性。
他不想带着目的去帮她。
所以在方静两次试探的询问时,他都矢口否认了。
可人心就是很叛逆的东西,有时候越是压抑自己,就越容易步入歧途,把自己逼近死胡同。
他感觉自己现在就在死胡同。
“多大了,还撒娇……”
贺竹年故意用长辈的口吻说话,像个真正的哥哥那样扶着周海棠的肩膀,让她从自己的怀里起来:“行了,我不难过,真的,快起来吧,要不家长们都笑话你了……”
周海棠红着脸,听话的直起身。
好像有点过了……
两人一时无言,默默的往停车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