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袍人恨恨从地上爬起来,眼见江玦已经打破了结界,抓住了舟渡寒。
“你们神界养条狗都随主,一个比一个龌龊!”
他知道自己万万不能折在这,便远远瞪了司禄一眼。
隔得这么远,那人脸上还覆着一层黑雾,司禄都能想象到他此刻是多么咬牙切齿,于是轻蔑笑道:“那你主子又是哪条狗啊?”
白袍人明知他是在拖延时间,不敢继续跟他扯皮,怕还有什么后招等着。
他装作还在思考退路的样子,趁着司禄不注意快从袖中放出一只火鸟,转头劈开时空裂缝钻了进去。
司禄刚想阻止火鸟飞出去又瞥见白袍人劈开时空裂缝,两头相顾之下他哪个也没来得及阻止,他的法术触碰到火鸟的前一秒,火鸟便在空中炸开了花。
司禄暗骂了一声,只得回头去找江玦。
他们三人还在不停拉扯,舟渡寒没了靠山吓得瑟缩在地,江玦则站在原地被景念毫无力气的拳头攻击。
司禄凑到江玦耳边低声提醒道:“那家伙放出火鸟通风报信,鬼界马上就来人了,快解决了他!”
方才白袍人放出的火鸟是鬼差勾魂时联络所用,一旦魂魄有异,鬼差便迅放出讯号向鬼界请求支援。
司禄提醒江玦现在杀了舟渡寒,即便鬼差来了也只能带个毫无作用的死魂回去,而且像那种鬼界的小官差,也没必要为了一个消散的死魂而得罪身居高位的神官。
可倘若舟渡寒还活着,鬼差便不能阻止他申冤。
按照天道的律法,任何种族都不得肆意剥夺其他生灵的性命。
江玦握剑的手紧了又紧,恨不得融入血肉当中,他看着景念想保护舟渡寒而又无助的神情,那颗凡心悄然破碎。
景念自始至终连他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更不知道他是怎样的声音,他不过是个鸠占鹊巢享受着偷来温暖的假货罢了。
若是没有舟渡寒的这副皮相,怕是景念连看都不会看他一眼。
江玦最后一次抱住景念,贪恋怀中的温暖,用几不可闻的声音道:“对不起……”
白光乍现,舟渡寒的身躯瘫倒在地。
没了魂魄的躯壳,没了躯壳的魂魄互相融合——一切回到原点。
司禄也没想到竟会是这个结局,江玦走的竟是如此决绝。
他眼疾手快劈晕了快要醒来的舟渡寒,拍拍身上不存在的尘土,好整以暇的等着闻讯赶来的鬼差。
鬼差检查过后确认在场凡人的魂魄都没问题,司禄给方才的白袍人扣上一顶传假讯的帽子。
“他是阑珊城的人,劈开时空裂缝逃走了,放出火鸟就是为了转移我的注意力,建议你们抓紧回去向你们君上禀报。”
司禄真假半掺的忽悠鬼差,但他大部分说的都是真的,有能力劈开时间裂缝,只有阑珊城一脉能做到。
鬼差一听“阑珊城”
三个字登时吓出一身冷汗,现在整个鬼界都知道君上对阑珊城深恶痛绝,前四鬼使便是因为与阑珊城勾结谋害君上被处以极刑。
“是,多谢司禄星君,我等这就回去禀报君上!”
司禄摆摆手,“小事小事,快回去吧,别耽误了要事。”
鬼差再次谢过司禄以后便着急忙慌的回去了。
瞧着鬼差匆匆赶来却扑了一场空,幸好也带回去一个重要消息,司禄叹息道:“干活的都不容易啊。”
余光瞥见跪在舟渡寒身边慌乱的景念,司禄也没辙,既然江玦都一走了之,那他更没有立场留在这了。
“他没事,只不过醒来会忘掉被夺舍的事。”
司禄看他可怜的份上多提醒了一嘴,景念是个哑巴说不了话,留着他的记忆也无妨。
也不知景念听没听进去,仍是跪在原地守着舟渡寒。
司禄摇摇头,收拾好战场回去找初离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