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视角)
游子卿跌跌撞撞挪到了自己的书房,一向洁癖不喜暴露的他此时此刻任由衣服松散地挂在身上,裸露出大片肌肤。
安静书房里静悄悄的,往日那个喜欢看热闹的家伙此时此刻也在为穿越之核忙碌,没工夫看他狼狈的样子。
月光洒在敞开大门前的青石阶。
屋内人目光呆滞地落在某处,脑海中将自己过往的决议与自信反复回放,最后化为一声自嘲的冷笑。
是啊,一切都在计划里不是吗?
她的失望她的眼泪,她的疏离她的冷漠,她的抽身而去。
游子卿为此做足了心理预设。
可当这些来临的时候,他才现自己已经完全克制不了那份痛心与难过,明明理智在说着“她已经如你所愿将心收了回来”
,情绪却还在一遍又一遍地推送他去自欺欺人。
她就是这样的小姑娘啊,尊者时的骄傲恣意,跌落凡尘后的坦然处之。
仿佛在告诉他,看啊!你教的她都记住了。
……
……
(顾仪安视角)
一觉醒来,十一说从十二那里听来一个大事。
我好奇地竖起耳朵让他细说,他告诉我,十二今早回来看见游子卿衣衫不整地坐在书房里像是丢了魂一样。
“然后呢?”
“没了啊。”
“没了?”
“没了。”
什么构式,游子卿又怎么了,突然搞这么一出。
我是很担心他输的,倒不是因为他输了我大概率也活不了,而是不论从感情还是理智上来说,我都该为他担心。人不能违背自己的原则不是吗?
想着,我麻溜地从床上穿好衣服爬起来,简单捣鼓一下头后带着十一去书房找他。
将将走到门口,十二从暗处拦下我,犹豫不定似有话想说。
我示意他继续。
“夫人……您能否,别那么狠心?”
嗯?
是我走火入魔后对世界的感知出了问题,还是我对于因果逻辑的理解能力有问题,又或者是我单纯地听不懂人话了?
应该都没有吧,我和十一交流的是无障碍的。
等等,该不会是因为游子卿先前以为我在生气自顾自讨好一通,然后十二看在眼里也这么错意了去把游子卿的奇怪状态归咎到我头上了吧?
不行,这个锅我不背。
“十二,之前我真的没有生气,我也同他说了很多很多次我不生气。昨天是他自个儿变了情绪。”
我想了想,又道:“总不能你在指望我来规劝他大局为重吧!?”
我的话又没有什么分量。
十二沉默不语,仓促让开身形。
擦肩而过将他的担忧一览入眼,我心中没理由地对游子卿有些气闷。
好端端的,突然要闹脾气,害得系在他这条船上的人一并为此担心。
绕过十二走入书房内,游子卿一个人坐在太师椅上,衣服已经被细细扣好,桌上垒着各式各样的报告,他好像在看又好像心思完全不在上面。
我大步到他面前,关心道:“你怎么了?没事吧?”
宽慰人的话我不会说,翻来覆去也就只这干巴巴的几句。
游子卿没有动,甚至完全没有理我。
我琢磨着要不要装的贤惠点,像话本子里那样做些糕点茶水什么的讨好一下,或者扑倒他怀里像过去那样闹腾一圈,娇嗔地命令他不许不理我。
点子刚想到一半,游子卿就开口撵我回去,说他没事只是需要安静几天。
看他回答时情绪还算稳定的样子,我点点头,走出门如释重负。
现如今与他单独共处一室,心中的压力与不情愿大的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