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哄了好一阵才把你哄好。”
他声线糅合着浅淡的笑意,如春风拂面。
温霁听着他一字一句的叙述,整个人懵懂之中恍若灵魂被分离开来,先前在秦谨之面前遭受过的冷漠、拒绝,又或者是不留情面的嘲讽成倍似的在温霁心头涌出,之前他找不到可以倾述的人,只能自顾自忍着,憋着,压在心底。
他眼圈周围只显露一点委屈的红,瞳仁终究覆盖上一层浸透的水光,听着秦谨之有条不紊地说:“后来我将屋内所有的生活用品、装饰摆设都换成了一对,因为你喜欢。”
“你饮食喜辣,却偏偏肠胃又很脆弱。”
“之前有一次下雨天,当时我出差乘坐飞机,后来飞机延迟导致我临时换了班次,结果那辆飞机在之后遇上气流生意外,无人幸免,而你着急打来电话时我正在换乘的那辆飞机上,当时你误以为我出了事€€€€”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温霁一把抱住了,毛茸蓬松的脑袋使劲往他怀里埋,手臂不知轻重勒得秦谨之呼吸不畅,细碎的哽咽声低低传来,秦谨之垂看他,眼神沉得跟一潭深水似的,“后来,每次出差,你都会害怕。”
秦谨之将人搂紧了,热气相贴,“都会对我催促一句。”
“早点回来。”
温霁猝然失控在他怀里呜咽起来,哭得又急又凶,泪水跟断了线似的往下坠,他脸颊全然埋在秦谨之胸前,没能注意到秦谨之半垂着眼眸,鸦羽般的睫毛映出一小块阴影,神态半明半灭,看不真切。
温霁本来就没装多少东西的行李箱被重新放到某个不知名的旮旯角落里,直到一整个下午温霁都是处于喜悦又茫然之中,如同在稀疏平常的中午被一件惊喜万分的礼物突然其来砸中,他本来只奢求一朵新鲜的玫瑰花,结果却意料之外收获了一整个漂亮馥郁的花圃。
他一整天都飘飘然的,特别是吃完秦谨之简单做完的一顿饭菜后,温霁浑身懒散地躺在沙上,秦谨之坐在一边给他揉吃撑的肚子,几分钟后才说道:“我去给你放洗澡水。”
温霁软乎乎看他一眼,声线都夹杂着一股懒散劲:“好哒。”
秦谨之温柔地凝视他一秒,转身去卧室的那一刻脸色如同变脸似的沉下来,他来到浴室里将水调到适宜的温度,从一旁的储物架里拿出温霁喜欢的浴盐,青涩的橘子香味,闻到扑鼻清香的那瞬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行字:柑橘前调,雪松后调。
他眯起眼睛面无表情,手掌轻轻抚弄水面,水纹波动。
知道的这么清楚,是在这里做过吗?秦谨之寒眸诡谲,静静地瞧着水面,一抹不甘由心底而生,跟藤蔓似的围着心尖附生,牢牢缠紧后猛地伸出针刺。
明明算是一个人,可秦谨之却完全地将他分裂开来,划出一个不可逾越的鸿沟。
他嫉妒那些曾经经历过的记忆、亲密、默契,如芒在背。秦谨之冷峻的面容带有一丝沉意,手里将温霁要用的那些瓶瓶罐罐攥得紧,指节青白交错。
忽地玻璃门被人拉开一道小缝,温霁蓬松乖巧的脑袋钻了进来,笑容满面问:“好了没呀?”
尾音都带着雀跃的上翘。
秦谨之回过头来,微微一笑:“好了。”
温霁闯了进来,迅脱下身上那件奶白色兜头卫衣,他动作迅,麻利地将裤子一同褪下甩在旁边的脏衣篓里,身上只剩下一件纯白棉质内裤,肌肤光滑至极,肤色白得仿佛在上面泼了一层细腻莹润的牛奶。
“你要跟我一起吗?”
温霁问道。
秦谨之晃了晃脑袋,温霁看到后非但没有不快反而点了点头,神态正常没有一丁点暧昧波动的气息,“那正好,你快帮我搓背。”
秦谨之手指微动,面不改色,垂着头僵了几秒没有动作。温霁跳进水里找了一个合适的姿势躺着,整个人稍微趴在白色浴缸前,整个光洁的后背完全展现在秦谨之面前,露出漂亮极其具有美感的蝴蝶骨,凹凸有致。
温霁见背后一直没有动静,回头看了秦谨之一眼,“怎么了吗?”
秦谨之扯出一丝笑意,说了句没什么,可在温霁根本瞧不见的地方,五官都凝固僵硬,似乎对这件事毫无预兆没有一点防备,换种明确的说法,就是他从未在备忘录上了解到这个。
他动作生疏地替温霁抹上浴盐,掌心在滑腻的肌肤上打转,一点一点抹匀。
“秦谨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