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过身,眼里噙满了泪水,“瑞秋,这测试……我们……你和我……”
她没办法说完这句话,泪水早已顺着她的脸颊流淌而下。
哈利看了看我们,“只是你和瑞秋?有没有我的事儿?因为如果没有的话就太好了……”
泰丝从我手里拿过了那个文件夹,“我拿了我们的dna样本,做了聚合酶链反应来扩大样本数量,然后用凝胶把游离的单元连接起来快地做了个dna的sanger序列,好让我能够用局部序列比对检索工具与世界生化基因库的数据进行比对,看看能不能在所有已知的标本中找出一致的序列。1”
哈利咬紧了牙,“说英文,妹子!”
她捂住了脸,小声嘟哝了些什么,“我把我们的dna样本扩大处理,然后把我们的dna拿去和国际数据库里的所有已知dna序列进行了比较。”
哈利振臂一呼,“你干嘛不一开始就这么说!”
泰丝又小声说了些什么,然后擦了擦眼中的泪水,再次开口说道,“所以,不管怎么样,我知道我们为什么会有鬃毛,小马耳朵,以及为什么我们长出了另一样东西的原因了。”
我深深松了一口气,“哦,所以你已经弄清楚了?感谢老天,拜托你解释一下……不过,等下,什么另一样东西?”
泰丝的脸上无波无澜,“嗯?”
她没再说什么,但很明显她正思考着什么。
我皱皱眉,“泰丝,你说‘长出另一样东西’是什么意思?”
她扬起眉毛,“哦?你还没长出来吗?第一次看见它从身体里冒出来可是一段相当有意思的体验。真的,就好像是被谁糊了一脸一样的感觉。你甚至都不用去知道实验的数据,那个新冒出来的肢体会告诉你关于我们会变成什么东西这个问题的一切回答。”
哈利的目光不停在我和泰丝身上游移,“泰丝,讲真。你指的到底是什么东西?耳朵吗?瑞秋刚刚才长出来。”
泰丝看向我,双眼把我从上到下打量了个遍,然后微笑了起来。恐慌慢慢在我的身体中漫延。“别担心,瑞秋,你现在随时都会长出来的,我长出耳朵后没几分钟,我自己的就冒出来了。”
我的喉咙变得越来越干,哈利说,“泰丝,别再故弄玄虚了。说的到底是什么?”
泰丝瞥了瞥我们两个,“好吧,我会给你们看的。不过你们也许想要坐下来,我可不想要这里有谁晕过去。”
我朝着姐姐大声吼了出来,“去你的,泰丝。告诉我们!”
泰丝非常小声地笑了笑,她随意地侧过了身去,她把手放在了身后裤腰的位置,裤子的里面,然后把身后的一大团什么东西抽了出来,舒展在空气中。“得了妹妹,好好琢磨一下。如果没有这个的话你可是做不成真的小马驹的,对吧?”
我的脸上顿时没了热度,血色疯狂褪去。我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起来,脑袋有一点晕。我依然在理解着我眼前看到的这一幕:我的姐姐长了一条尾巴。一条带着粉色条纹的紫色尾巴。
我听见哈利冲着泰丝的尾巴慢慢吹起口哨的声音。我的视野越来越模糊,人变得晕头转向。我慢慢倒了下去。我的姐姐……有尾巴……就像马一样……很明显几分钟后我就会长出我自己的……
砰!!
不多久以前,她们公寓外的那条路上……
我把车停到路边,与此同时,我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从我的大腿下长了出来。这是一条尾巴,一条毛稠密的紫色小马尾巴。眼泪涌上我紫色的眼睛,我绝望地尝试着理解我身上到底出了什么鬼名堂。我才应该是那个扮演天才的人,我知道我的妹妹和哈利正等着我把答案从实验室里带回家。但是什么东西都说不通。我没有答案,只有更多的困惑。
所有这些年的寒窗苦读全部沦为了无用之物。我的四个专业,我的研究,我的硕士学位,没有一样东西能够给我哪怕一点点帮助,让我能够解释哪怕一点点困局。无法形容的挫败感。“去帮我们找些答案出来吧。”
今天早些时候,瑞秋这么对我说道,我还能看见她说这话时眼里闪烁着的恐惧。好吧,我让她们失望了,我带回来的并不是答案,只是更多的谜团,以及一条从我屁股后面长出来的尾巴而已。棒,棒极了。我摇摇头,再次动了汽车,现在离到家只有差不多一英里的路了。
我踉跄着回到了家里,走进客厅,见到了哈利和瑞秋。哦看呐,她长出了白色的小马耳朵,我应该猜到的。不过哈利的耳朵还很正常,他应该是出于某种原因,进度比我们慢上几个小时。他的头也给了我相同的结论,瑞秋的头已经变得相当精致了,和之前她头正常时的样子毫无共同之处。哈利的头里却还是四处分散着些棕色的色块,但已经变得越来越疯狂了——满头明亮狂野无视重力的粉色卷。
瑞秋转过身看见了我,“哦嘿,感谢上帝你终于回来了泰丝。我们真的需要……哦。哇哦,你怎么了?”
我什么也没说,从他俩身边走过。我看见了一双手,于是我就把装了那见了鬼的dna检测数据的文件夹塞了过去。我现在理都不想理那些。我径直走向了酒橱,打开了它。让我们看看都有些什么:朗姆,三十五度。伏特加,四十二度。龙舌兰,三十八度。威士忌,四十度。琴酒,五十二度。好了,看起来我们选出了冠军!我拿起了这瓶酒,瞟了瞟所有的杯子,选出一个大一些的,然后开始撬酒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