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来不知道,要得到一个人的全部身心,需要这么花费心思,他拟定作战方案都没这么迂回麻烦,有时候蝎大哥见了他拟定的计划,都会说他很狡猾,可偏偏眼前的人却说他蠢得没边,她到底是真的不明白还是装傻呢?
“我从你床头放着的字典上看到的,”
他闷声说,“有芜字的那一页,你折了一下。”
“你没说错,我是在你床上睡了一觉。”
“但是没睡着,”
“满脑子都在想,你到底为什么要走?”
“阿芜你知道杂草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活下去吗?”
迪达拉移开手,额头抵向她的额头,双手放在她身体两侧,施力捏了捏她的臂膀,“它得拼了命地往土里生根。”
“我土遁用得很好,你知道的,我不介意你往我这里扎根,我希望你扎得越深越好,”
他仍旧是抵着她的额头,只是中间的距离拉开了些,神色是郑重其事,“我想跟你在一起,我也必须跟你在一起。”
你杂草一样的人生不是任人践踏的,我会尊重你,我会爱你护你,我会用岩土给你围上一道护栏,上面会写着——是兰花,不是杂草,谁碰炸谁。
阿芜睫毛一颤,眼泪将掉未掉的,迪达拉捧着她的脸,轻轻吸吮那些沾湿的睫毛,他蹭着她的额头,鼻尖,面颊,“选我,好不好?”
“。。。我也,我也有可能是水培植物,并不需要,唔——”
这话迪达拉并不想听,他低头咬了她一口,随即又细致地舔了舔,十分耐心地从唇缝之间寻找突破。
双手环至她腰背,将人抱至自己腿间,他略微仰头,轻啄一下,又拉开距离,“你心里有我,你刚才伸舌头了。”
阿芜撑着他双肩,满脸通红满眼无措,因着他仰头,她低头,光线又很充盈,便将他满目情意看得分外清楚,是柔软湿润的眼眸,眼睑下方不知道是蹭红了还是别的什么,透着一丝神志不清的欲念,阿芜忽的觉得有些口渴。
“要再来一次吗?”
迪达拉轻声问,“我想再来一次,好不好?”
阿芜觉得自己鬼迷心窍了,还不止一次,几乎次次都是这样,脑子一团浆糊,拒绝的话说不出口,她猛然想起那个亲吻是什么感觉的问题来。
身不由己又心随意动的感觉吧,很奇妙的割裂感,并不难受反倒像泡在温泉里一样,蒸汽升腾,被浸得昏昏欲睡,让人看不清眼前人,甚至只能闭上眼,只剩下温润缠绕的触感,他的嘴是有魔力吗难道?
这么会蛊惑人?
平日里他明明是很乖张的一个人啊。。。
阿芜捧着脸百思不得其解,眼下二人正在鸟之国内的一个小镇边缘上,住宿的地点是两锭银子租下的三月期的农家小院,独宅,面积不大,但是有院子,原本的房主人去世了,便由子女修缮了一下打算租出去,但这里不是旅行地点,因此也空闲了好一段时日了,周围的房子相隔不远,基本上是可以喊上一两句的距离,也完全不必担心安全的问题,村民挺淳朴的,也不瞎八卦,只是碰见了会打听一下他们的来历之类的。
阿芜编造了一个少年夫妻的身份,为爱逃家什么的。。。话本子里的剧情几乎信手拈来,两方家族是死敌,于是决定逃离家族,远离纷争,就是后面的瞎话有点难办,因为迪达拉总是要回去的,不如说他去府做苦工好了?
“什么做苦工?嗯?”
屋檐上倒掉下来一个人,院子里的围墙算高,因此他便没那么拘束,忍者的身份到底还是会引起些讨论的,阿芜想低调些,免得惹出些麻烦。
“哦不是做苦工,是打白工才是。”
阿芜换了种说法,她仰头看了看,“你刚才在上面做什么啊?”
“打白工?你还真是学了角都不少口头禅啊。”
迪达拉斜眼看她,真不愧是角都的狗腿子。
阿芜暗自笑笑,“角都先生才是慧眼如炬的那位,早就看出了你们老大的设想很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