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高高在上、受万人敬仰的大师居然在她面前如此卑微,这究竟是真心的投诚?还是暗藏着别的信号?
涂艺珂笑了,她的周身全是一股冷透的笑意,她淡淡地问道:“若不是亲眼所见,本宫还不敢相信这话竟从大师口里说出来,不过只要本宫应允,这宁阳城中愿为本宫效劳的人多了去了。”
惠圆的嘴闭住。虽然想回安南的心思已在心中百转千回,他是完全冷静下来才提出的请求,但女子这句话如尖针般再次刺激到了他。
顿了顿,他没有直接回答女子的话,反而凝视着她,道:“山河动荡,局势不稳,小僧不愿见黎民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良主降世,乃天下之幸,小僧从众追随,再正常不过了。且小僧和安南陛下情谊颇深,知晓安南皇室不和睦,或许可以助公主一臂之力。”
涂艺珂静静地看着惠圆,她的神情平静得出奇。过了很久,她才开口,道:“这话是白槟瑜教你说的?”
惠圆的呼吸仿佛顿了一下,他眨了眨眼,道:“不完全是,先前小僧从不掺和尘世纷争,和驸马只是熟识,若公主肯,公主便是小僧唯一的主子。”
这话听起来多么简单,又多么复杂。
涂艺珂盯着惠圆的脸,她的指节突然力,下一刻,一颗药丸直接射进了惠圆的口中。
惠圆只觉得胃里立刻有一团火焰在燃烧,胸腔里温暖又炙热。他伸手捂住胸口,眼睛看向涂艺珂,却一言不。
他曾欺骗了她,她不信,很正常;她用药物控制他,也很正常。
无论她使出何种手段,他都愿意承受——只因白槟瑜传了口信:往后监国公主就是你的主子。
他虽不是他的主子,可打心底他已经认了他,他的话他听。且监国公主是一个有勇有谋为威远谋福利的人,他想赌一把。
涂艺珂观察着他,对他的每一个动作都观察得很仔细。
她已经看了出来,惠圆的确没有说谎的必要,看来白槟瑜在他心里的地位还要重上许多,和聪明人交手,远比和他做敌人要愉快得多,既然他送上门来,她便笑纳了。
她淡淡道:“你服下的毒药每三月作一次,届时本宫会让人给你送解药,你若挥不出你应有的作用,本宫捏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惠圆对这个情况已经很满意了。他看了她一眼,平静地道:“属下明白,多谢公主恩准。”
涂艺珂瞥了他一眼,道:“回到安南,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想必你也清楚,不用本宫提醒了吧?”
“属下知道,那属下这就启程出了。”
惠圆道。
涂艺珂点点头,转过身对外面的人道:“空青,送惠圆大师出城。”
空青得了命令,领着惠圆就走了出去。
“三皇姐!”
涂图惊讶地冲了进来,他想说什么,猛地又想起太子皇兄的嘱咐——“一切都听珂儿的”
,又闭上了嘴。
他算是明白了,就算不听,他也无能为力。但他还是没有憋住心里的疑惑,上前一步,问道:“三皇姐为何放虎归山?”
涂艺珂看着他真诚的问,忍不住笑道:“我抓的,我乐意。你抓紧时间温习功课,我回府了,太子皇兄这一走,城中的牛鬼蛇神就要出洞,你要处理的事情可不少。”
涂图霎时挺直了身子,是啊,他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他不能拖了任何人的后腿。他得替太子皇兄挑起这份重担。他不再扭捏,直接朝涂艺珂作了一揖,就往书房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