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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第2页）

他单膝跪下去扶住了已经蹲下去埋住自己脸的那个女人。

“我已经不在乎你了，哈哈。你们这一对贱人！”

我止不住的发笑。“我要忘了你，肖澜！哈哈。”

我似乎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了。“滚。别回来了。”

我闭上眼睛，用最大的力气宣泄着愤怒，吼着：“滚啊！”

时间仿佛静止，似乎整个黑暗的空间安静下来了……

再次睁眼，面前出现了一封信，娟秀的字体写着：

“肖澜，我爱你，我还是忘不掉你。我总是在梦里见到你再一次帮助我救下那只流浪猫，抱着它，我无法忘记那时你身上的味道，你的笑容。你知道吗，当时你结束的不只是它的流浪生活，也是我的流浪生活。我爱你，我比任何人都要爱你，要不是她勾引你，你肯定会和我快乐的生活在一起！

从我见她的第一眼起，我就有些觉得她和你不是普通朋友关系，准确的说是她想勾引你！

我已经好久没有见你了，可能是两周，可能是两个月，也可能是半年。我几乎每天都在失眠和幻想中，我想念你的声音，想念你的笑容，想念你在我身边耳语，想念你的云雨，想念你的鸡尾酒……

我大概是疯了，你们真的不知道羞耻！你到她去了每一个我想去的地方！每次看到你朋友圈发着和她的照片。我都在疯狂地幻想着和你的未来，每天都在心里和身体的自我安慰中度过，夹杂着整屋酒精。我也不知道酒精对我来说究竟是创造思念还是为了压制思念……有时我在半梦半醒之间会只穿上你送给我的蓝色连衣裙，你说你最喜欢蓝色，也最喜欢我。我会在镜子前跳舞，微笑，给镜子里的那个你看我的思念和肌肤，听我的眷恋和心跳……

我想起了，人体艺术教授Eros曾和我争执：人在不清醒的状态下做出的行为究竟能否定义为艺术？他说：有时情绪癫狂本身也是一种艺术，艺术就是自身的信仰，而癫狂是内心最欲望的提现，也是你的信仰所在。我现在很能理解这种感觉，你就是我的信仰，我的艺术……我也是你理性思维最感性的一角。

我幻想过无数次和你再次相遇的场景，我打算给你一个惊喜。我要像那次在希腊一样突然出现在你的身边，从背后抱住你。

你曾说：‘如果在希腊小镇里我们同时迷失，你能找到我我就娶你。’我的确做到了，虽然我做了弊，提前向你的单肩包里缝了一个AirTag。可是，对于有情人来说，对方不知道的设计，难道不算是一种缘分吗？

既然我们有缘分！为何你要背叛我！我们和好好不好……”

我点起了他留下的香烟，眼前的字慢慢模糊起来。

“我想最后和你喝一杯吧。”

他端着酒杯在我眼中出现了。

“喝完！这杯！你就滚！不，你要永远抱着我！”

我将手中酒一饮而尽，一种从腹部翻涌上来的酒精味瞬间夹杂着那些美好的回忆冲击着我的喉咙，我的眼角，我的脑袋。

“Lincy，你总是这么傲慢，怪不得你身边没有一个朋友。不像我，文雅就是我的朋友，她想给我介绍工作，你不相信的话，就此别过，不要再找我。”

说完他转身走去，轻轻带上了卧室门，留我一个人在卧室里。

“别走……”

我将眼前的纸再一次撕碎，抛向空中，丝丝白色的纸落在了我的头上，也落在了他的头上，也落在了地上早已堆积一层的纸上。“下雪了，你最爱看雪的。”

我不顾一切的撕着眼前的纸，他还是在我眼前渐渐模糊，直到消失了。

“不要走…”

我刚要起身，重重地摔倒了地板上。我觉得一阵反胃，半梦半醒之间，我顺手拿起地上的半瓶酒，我也不知道喝了多长时间。似乎过了一天，似乎过了两天……

似乎过了一周，也似乎过了一个月，时间对我已经没有意义了。墙上的画一幅盖着一幅已经成为深褐色，中间混杂着各种颜色的斑点，地上的“白雪”

也越来越厚，我把墙角的外卖盒堆成了我们想去的雪山。我记得我骂过他，我求过他……我也骂过她，我也求过她。似乎只有镜子知道我度过了多少天。我越来越焦虑，酒精和他的香烟已经不足以让我清醒和入睡了……

我的眼前出现一片白色的沙漠，还有远处的雪山，星星从我的头上流下，顺着我的脖颈流到腹部，再流到臀部，最后顺着小腿落到沙漠中。

我吃了罐子里的糖果，一丝不挂地坐在沙漠里，流下的星辰似乎把我身下的沙一点点冲走，我拿着画笔，在我身上画下他的模样，太阳似乎升起来了，流动着的白色的星辰也变成了红色的阳光，我又喝了一口酒，一种久违的激动涌上心头，那是我第一次和他云雨的感觉。

我摆弄起自己的身体，对着镜子不断作画，头上的雨越下越大，眼前的沙中出现了一条河流，他从河流远端走来，牵着那个女人的手。他说的对，这一切都是由于我太傲慢。

“对不起，对不起。”

在肖斯塔科维奇第二圆舞曲中，我又坐在了地上，他走过来和我碰了个杯，就像第一次遇见那样，阳光从我脚下的沙地缓缓流过。我笑了起来，终于能睡个好觉了……

“你才知道你对不起我。做噩梦了吧。”

耳边传来了轻柔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