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风心里纵然有千言万语。
但是现在。
他却不知道该从何处说起。
此时看到赵敏再次转过身,背对着自己。
周风没有吭声。
他只是默默来到了床头柜旁,将旁边的棉签拿起来,开始摘上面的棉花。
很快。
周风面摘了两小团。
拿着棉花球,周风坐在了床边,他刚将手搭在赵敏的脑袋上,准备替赵敏将耳朵堵起来,不想赵敏身体一颤,哽咽着问:“干什么?”
周风语气温柔。
说:“刚刚护士说了,要将耳朵眼先堵起来。”
赵敏本想说自己可以。
但话到嘴边,她咽了下去。
一声不吭的躺在床上。
等周风将她两个耳朵眼,全都塞上了棉花。
赵敏这才抬头,看了眼吊针瓶。
这个家有多烂包,她心知肚明。
公公婆婆都是农民,家里本来就没什么存款,周风每天还拿着家里钱去巴结亲爹娘。
现在公婆将自己送到了医院。
不知道又落下了多少饥荒。
想到这里。
赵敏转过头,对周风说:“将这两瓶药给退了吧。”
说实话。
赵敏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来医院瞧病。
之前在村里,有个头疼脑热,往往花几分钱,买上两片安乃近和阿司匹林,吃上,钻到热炕上的被窝里,捂一身汗,也就好了。
可是这次,虽然才不到两天时间,但是自她苏醒到现在,她算了,身体里已经流进去了九瓶药了。
这九瓶药下来。
少说也需要八九块钱呢。
再加上住院费,护理费,床位费……
估摸着都超过二三十了呢。
这么多钱,她们一家子需要赚多少工分才能赚回来?
周风也清楚赵敏的心思。
他坐在旁边,低声解释:“敏儿,这药已经开给你了,怎么能退了呢?再说了,你这次难产大出血,刚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现在好不容易情况趋于稳定,身子还没有完全康复,不治疗怎么能成呢?”
赵敏多少有些诧异。
除过刚结婚的时候周风会在被窝里喊她敏儿。
自从周风和周家认亲之后,周风可从没有这般称呼过自己呀。
今天怎么了?
他竟然喊自己敏儿了?
另外。
看周风现在说话的样子,好像半点儿也不心疼钱,反倒是挺心疼她的呢。
难道说。
周风良心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