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放下东西后,却依然呆在他身边,听他如此说,便更是恭敬道:“宫中并无旨意,殿下依旧还是殿下。”
岑云川不再与他计较这个问题。
反倒趁机问起了旁的事,“宫外的事,你可知道?”
那内侍声音很温文尔雅,听着倒像是个有几分年纪大读书人,“殿下想知道什么?”
“韩熙……”
这个名字一出口,岑云川便有些后悔,此为禁忌,只怕自己问了,对方若是说了恐会给对方带去麻烦,于是便闭了嘴。
可那内侍却道:“韩熙将军带着左右率卫回了北地,如今春冰刚刚开始消融,北江宽阔,江水又急,一时无法过江,陛下便下令先行撤兵。”
听到他们暂时平安。
岑云川连日来高高提起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了些。
可他还没放松多久。
便听见宫中的钟声再次响起,岑云川很快就听出了异常来,这并非是报时辰的钟声,而是……宫中有丧事生时才会被敲响的钟声。
他虽看不见,但仍是精准的一把拽住身旁之人的袖子,急切问“是谁?”
一般人用不上这样的报丧方式。
只有身份地位非常尊崇的人的死讯才会被以这样的方式告知天下。
他一颗心快突突的跳起来,几乎乱到数不清钟声的次数了。
一旁的内侍却镇静许多,静静听完钟声后,才道:“是太皇太后。”
接着,是非常久的一段静默。
“怎么可能?”
惊诧过后,岑云川才道,“是不是……?”
是不是受自己牵连?
“才被……父亲下令……”
“不是陛下。”
内侍道:“这是太皇太后自己的意思。”
那内侍说的很肯定。
岑云川听后,又沉默片刻问:“你是谁?”
太皇太后如何身死,这样的事情绝对算得上是宫廷秘闻,此人却像是在病床前守着一般,知道的一清二楚,实在是不太寻常。
“奴是娘娘的旧识。”
内侍坦然道。
岑云川一下子变得警觉起来,即使被遮着眼,但一张脸也跟着严肃起来。
“殿下莫要担心。”
那内侍却道,“奴是长秋宫内侍监沈宁。”
沈宁。
岑云川听说过他的名字。
此人几岁便入宫,在宫中待了快有三十来年,性情温和,精通笔墨,常常教小太监们识字读书,在宫中也算颇有名声。
“你来此见我……”
岑云川知道岑未济不会派长秋宫的人来照顾他,此人能来必是想了其他法子,“是有什么事?”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