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们都安然无恙,谢老夫人露出个欣慰的笑容来:“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话虽如此说,她的双眼却有哭过的痕迹。
谢璟辞的视线在四周逡巡。
空地上,不少受轻伤的解差,两个为一组,将已死的同伴抬到西南角堆放。
他们来来回回,不知走了多少趟。
唯一能确定的是,尸体已经堆成了一座小山坡。
至于伤势比较严重的解差,则坐在更远些的东南角,散而不乱地将谢家人和下人围在中间。
他们这些整日舞刀弄枪的人,早就知道自己选择的是一条朝不保夕的路。
什么“受伤”
“死亡”
,就跟吃饭喝水一样。
轮到谁,就是谁倒霉呗。
活下来的人,也都不会哭哭啼啼。
解差们沉默地往伤口上撒药。
血肉模糊的样子,无疑是给了谢家众人莫大的刺激。
他们三三两两挤成一团,有的抖如筛糠,有的无能狂怒,有的一副随时要晕厥的模样。
总而言之,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应激反应。
6晚音搀扶谢老夫人,往休息的地方走去。
路过一个个伤患,她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这些人,有的曾恶语伤她,有的曾拔刀杀她。
除非她脑子进水了,才给他们治伤。
最南边,侯元基躺在地上,心口处流血的度已经慢了下来。
但他的脸色白得可怕,眼皮子要合不合。
喘气声也大得过分,仿佛不用些力气就呼吸不上来一样。
他一听完吴凡传达6晚音的要求,就来了脾气。
“滚!老子就是死,也绝不求她!”
这虚弱不堪却又满含怒气的声音,传到了6晚音耳朵里。
她侧头瞧了眼,“噗嗤”
一声笑了出来。
那侯元基,也不知道是不是打小养成的坏习惯。
吴凡被侯元基这头又蠢又犟的驴,气得够呛。
“现在是赌气的时候吗?侯统领!侯大人!你刚才在山贼面前不还装死求生吗?多活了两刻钟,你就觉得你活够了,是吧?”
侯元基当然没活够!
但他死也不能向6晚音一个女人求救。
吴凡看到侯元基又要反抗,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你真当自己有九条命啊?要不因为你是侯家人,你看我管不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