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萱大难不死必是有福之人,同村住着怎可袖手旁观?那些怪力乱神都是道听途说,冯二婶子还是不要以讹传讹的好。”
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妇人面带焦急上前一步。
“小苏,你阿姐这是活过来了,快搀回家,我这就让云谣去找朱郎中给她瞧瞧。”
小男孩抹了把鼻涕:“行,谢谢水大娘。”
蓝又萱对那位乔儿姑娘点头致谢,同时也将胳膊从男孩手中抽回,他身上的酸臭味隔绝了她刚呼吸到的新鲜空气。
一个奶里奶气的声音唤道:“哥哥。”
蓝又萱这才注意到男孩还拉扯着一个两岁左右的小女孩。
早春微寒,小女孩只穿了一件单衣,和男孩一样,补丁摞着补丁,吊腿的裤子露出半截脚踝,草鞋也只剩了几根草绳系着。
这个村子难道流行土着装扮?蓝又萱不由得腹诽。
除了脸颊上的两块高原红,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倒是很醒目。
“小幺乖,哥先照顾阿姐,明天再去看你。”
男孩蹲着身子,用袖口抹了把小幺上唇处的鼻涕,看得蓝又萱一阵干呕。
叫小幺的瘪瘪嘴,没等哭出来,刚刚被唤作文青媳妇的女人扯了她一把:“要账鬼,赶紧滚回家……”
小女孩差点没站稳,终究没敢哭出声。
杏花里三面环山,她家住在村尾的南山脚下……
不过从后山到村尾,三步两步一歇歇,老天真是刻薄,连个像样点的身体都不舍得给。
前面的景象飘飘忽忽就撞进眼眸,蓝又萱停下脚步。
前临溪水,后靠深山,草堂高起,悬亭低阶,三围成院,屋前屋后是大片荒芜的梯田。
屋旁一棵茂盛的老杏树开满了粉白花朵,风一吹,便落了一地芳菲。
溪水像蜿蜒的银河,流经房前贯穿村落。
倒是符合自己想象中‘棠梨叶落胭脂色,荞麦花开白雪香’的景象。
临近便有一阵阴风扑来,吹得丝飞舞。
大门和栅栏斑驳摇晃,院中杂草丛生。
竟是如此破败!难怪说是凶宅。
二层木制房屋,垫了半尺高的木桩。
一侧耳房,东西对应两间厢房。
屋顶茅草零落,隐约能看见茅草下面盖着的小青瓦。
青瓦茅草房,编竹夹泥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