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舒咽了咽,怔了一下,也轉過頭來。
話題生生被打斷了,邵舒的思緒又回到適才未完的洞房上,回味著沒做完的事情,身體一下子火熱起來,後背像是被黏在床上,又濕噠噠的,好不舒服,他想起身跳去河裡涼快一下。
可身邊的人還在說著話,問道:「我們是只見過一次嗎?」
「嗯。」他根本沒再思考,答得漫不經心,索性閉上眼睛,裝睡了。
「誒,你睡著了?」俞晗芝看著他,手指戳了下他的肩膀,見他沒反應,又戳了下他的胸膛,還真是睡著了。
罷了,需得謀劃,來日方長,她笑了笑,低聲在他耳邊道:「這一世,會不一樣的。」
邵舒聽了聽,這話什麼意思?這一世還能有什麼不同嗎?也是他此刻被撩撥得不行,攏不回思緒,沒有細細深究這話的意思,裝睡了一會。
漸漸沒了聲息的黑夜,邵舒冷靜下來,感受到身側人的呼吸也逐漸平穩,才緩緩睜開眼,單手撐著,在黑夜中凝視她的睡容。
她今夜表現得甚是奇怪?難道僅是生氣大哥騙婚故意為之嗎?他忙於軍營,婚事從未過問,起初是不知情的,等人迎了進來,大哥才說她是江南俞家的姑娘。那個和大哥青梅竹馬的姑娘。
如今,他真的娶了她?像夢一場,藏在心底、以為會成為他大嫂的人,卻居然成了他妻子。
可俞晗芝呢?她一心想嫁的人是大哥,如今卻成了這般局面,她明日醒來會怎麼做呢?
邵舒難以入眠,果斷起身,跳到外面的河裡打了幾套拳,回去短暫地淺眠了一會,又被鬧醒了。
第oo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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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晗芝昨夜閉上眼睛之後,想了很多過往,想了許久,想著想著才睡著。
俞父年輕時和坤王同為推翻前朝的腐敗統治當過起義軍,是過命的交情。當今昭帝推翻前朝統治後,坤王作為宗親分封諸侯。俞父本是商人出身,政治統一之後就回了江南,意圖挽回凋敝的經濟和民生。
坤王早些年經常帶著妻兒下江南見俞父,老友見面頗為激動。俞晗芝記得那是她第一次見到諸侯王,在那群世家大族眼中,多多少少是看不起商人的。
那日杏花微雨,她遠遠地看見來人,第一眼便注意到了邵禹,他是個熱情健壯的兒郎,有些有些少女懷春的心思,倒是沒注意到身後的邵舒,他那會兒生得太瘦弱,也太安靜了些。
邵禹從小嘴就甜,一口一個小青梅地喊她,直愣愣地盯著她,誇她好看,帶她吃喝玩樂,惟命是從……還說她,是他手心裡的寶珠。
後來,父母相繼過世,俞晗芝經歷了最艱難的黑暗時刻,兩次都有邵禹陪在她身邊,她覺得他便是自己往後唯一能依靠的人了。守孝期過後,她一直等著邵禹來娶她。
那一天,婚書來了,禮轎也到了,漫天的喜慶,喇叭聲吹得震天響,俞晗芝懷著期盼而激動又緊張的心情上了花轎,一路從江南去往關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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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俞晗芝醒了,愣愣地眨了眨眼,朝手背掐了一下,疼,不是做夢!又側頭朝邵舒看了一眼,他正睡著。她真的重生回來了!
回到最初,她還尚未被慢性毒藥日復一日地折磨,這具身體利落又充滿活力,沒有信了不該信的人而犯下不可挽回的錯誤,更沒有辜負了對她好的人!現在,是最好最滿意的狀態。
這一世,她要挽回一切,讓邵禹、戴茵茵、上輩子欺負過她的所有人都付出代價!
人自清醒,萬物可愛。
但轉念又想到她昨夜稍稍大膽的舉動,揪著被子又是羞澀又是懊惱,心想繼續裝睡一會,但又睡不著,不如起身,有些事情還得安排下去。
她掀開被子,躡手躡腳地爬到床尾,想著避開邵舒的雙腿,一手搭著床沿,伸腳往外踏去。可她一邊去瞄他的動靜,手下一個沒穩住,人乎要跌倒,驚呼之聲溢出。
邵舒警醒地睜開雙眸,長腿一伸,先是架住俞晗芝的上半身,接著他挺身向上,拉著她手臂往懷裡帶。他也借著力道坐了起來,俞晗芝觸不及防跌入了他胸膛,雙手按在他的胸前,抬頭,四目相對。
幾乎是同一時刻,門外闖進了人,是個年輕小公子,「大東家,發生……」幸好帳幔落下,隔絕了視線,那人連忙告罪,帶著隨後而至的婢女又退了出去。
俞晗芝微低著頭,鬆開手,一屁股坐下來,又抬頭解釋道:「她是我的隨身侍女,叫洛楓,她是的,著急我的安危才闖進來的。」
沒有預料之內的被騙的打鬧和爭吵,反而有禮有節?邵舒按捺住驚疑,嗯了一聲,輕輕笑著,看她:「她是你的人,你安排好就行。」
「我這南院雖不大,但你現今是女主人了,任由你差遣。」
「那你呢?也是任由我差遣嗎?」俞晗芝的嘴角一彎,一抹淺淺的梨渦出現,歪著頭,等他說話。
邵舒忽而就想起與她的初見,不知為何,這兩天會這麼頻繁地想起?
那是個杏花微雨的時節,她坐著轎子,打簾和丫鬟說話,頰邊一抹笑容,梨渦淺淺,隔著雨簾,抬頭和不遠處的他對視了一眼。她愣了一下,漸收笑容,文靜地頷,放下了帘子。
匆匆一瞥,一見鍾情,此生難忘。
「聽從妻命。」邵舒點頭,始終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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