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昭昭闻言笑了笑,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前世这一胎可把她折腾个够呛。
才一有孕就惊动了太医院,吃什么吐什么,夜里肌肉连着筋抽痛,短短两个月就瘦了一大圈。
可为了龙胎稳固,坤宁宫命人一日三趟地送东西来,派了嬷嬷来看着,逼着她吃。
如此反复,让窦昭昭心里存下了阴影,在之后也一直口欲寡淡,还落下了肠胃孱弱的毛病,稍微吃错一点什么就会胃痛。
待月份稍微大一些,还不时腹痛、见红,每逢这个时候,宗雯华看她的眼神冰冷的让她害怕,里里外外的压力,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窦昭昭的思绪仿佛回到了沉重的惶恐不安之中,呼吸都跟着发紧。
念一看出窦昭昭神色不对,连忙道:“主子可是站累了?奴婢扶您坐会儿。”
说话间,念一和彩兰一左一右扶着窦昭昭,就像捧着一尊瓷娃娃,一个忙不迭地往她后腰塞软枕,一个把茶水换成了蜂蜜水。
窦昭昭望着二人忙碌的身影,摸着几乎没有什么变化的肚子,流露出甜蜜的笑容,
这一次能吃能睡的,身子没有半点不适,加之全副身心都用来哄陆时至欢心了,一时竟然忘了这么要紧的事。
彩兰将温热的蜂蜜水递到她手边,低声问道:“主子,要不请陈医监来看一看?”
“主子若有了身孕,那可是后宫里独一份的,看云婕妤还有什么脸面同您争。”
念一也道:“奴婢现在就去太医院,端午佳节,皇上知道这个好消息,定然欢喜。”
窦昭昭拉住了念一的手,摇了摇头,“这个消息,暂且不要透露。”
念一不解,“为什么?”
“主子是担心有人心怀不轨?”
彩兰倒是听过很多宫闱秘闻,“这样也好,奴婢听说,头三月最凶险,待满了三个月了,您坐稳了胎再告诉皇上也不迟。”
“这只是其一。”
窦昭昭眉头一点点皱了起来。
随着这份惊喜而来的,是无可逃避的阴谋。
窦昭昭回忆起孤魂飘荡时,窥见的情景。
那是窦昭昭死后的第二年,宫中阮婕妤已经有孕五个月了,在一次宴会过后,宗雯华挥退了宫人,跟身边一位不起眼的钟嬷嬷说话。
开口就问:“可看出来阮婕妤这一胎是男是女?”
钟嬷嬷皮肤黝黑,一张脸布满了皱纹,闻言笑皱了脸皮,回话道:“恭喜皇后娘娘,定然是公主无疑。”
“本宫待你不薄,你可看准了。”
宗雯华瞥了她一眼,隐含威胁道:“若生下来的是个皇子,本宫可饶不了你。”
那位钟嬷嬷满不在意,得意道:“皇后娘娘还不放心奴婢吗?就昭妃怀的那五胎,哪一次奴婢看岔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