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清一下子就懵了:“啊?什么……”
曲成溪邪魅的笑意在脸上绽开,仿佛某种致命艳丽的花:“如果我刚才一句真话都没有,你还盲目相信了我,明天带着一帮小弟子岂不是要全军覆没了?”
池清仿佛被当头一棒,后背上冷汗瞬间就流了下来。
曲成溪勾住他的下巴,扬起唇角轻声道:“你应该庆幸,我是个好人。”
说完这句话,他身上那股强烈的压迫感缓缓地收了回去,重新靠回了椅背上。
“我刚才没骗你,不过这东西究竟这是什么,你得自己回去再做功课,我不会再告诉你了。”
池清已经被冷汗浸透了全身,心里却像是有什么东西一下子豁然明了了。
曲成溪摆了摆手:“明日再去找那东西,我有些乏了。”
池清却没有立刻出去,他推开椅子,跪倒在了地上,双手向前,行了个大礼。
曲成溪淡笑着看着他:“这是做什么。”
“屈前辈的教诲,晚辈记住了。”
这是池清第一次这么郑重地拜除亲族以外的长辈,但是他觉得曲成溪完全值得。
不依赖所谓的权威,时刻拥有自己的判断,这不仅是他成为一个修士,更是他成为一个领头人最该有的觉悟,这是曲成溪今晚给他上的最深切的一课。
拜完池清转身告退,临到门口却又忽的回头:“对了屈前辈,你还没说你为什么要变成小孩的样子混进队伍里。”
“是因为我不想当古板的教书先生……”
曲成溪微微笑着。
池清听出他停顿的尾音:“还有其他原因?”
“还因为……我想再看看萧无矜小时候的样子。”
“再?”
呼,曲成溪却吹灭了灯,屋内陷入了黑暗,池清听到他上榻的声音:“去吧。”
***
距离过年已经只有不到十天的时间了,节日的气息已经悄然在朝云派散开,山中道路两旁的树上都挂上了红色的灯笼,昨夜的大雪在红灯笼上铺上了一层纯白,晶莹的白雪在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下反射着闪闪的光。
坦荡斋,朝云派历届掌门居住的宅院,此时主屋内忽的传来一阵躁动。
“相公!怎么了?”
石夫人慌张地抚摸着丈夫的胸口,眼底还有些许没睡醒的惺忪和困惑,“没事吧?”
她身旁的石惊云正坐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额头上全是豆大的冷汗,过了好一会儿才将将平静下来,按住了额角:“没事。”
石夫人拍了拍他的后背,凑过去小声问:“又做噩梦了?”
石惊云面色阴沉,没说话。
“又梦到他们了?”
石夫人在一旁小声窃语,嗤了一声,“都过去那么久了你还总记着那事干什么,萧家夫妇早就在土里化成灰了,魂魄都散了,没有人会知道的,我看你就是因为最近萧璋混得风生水起所以……”
“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