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啊。
宋笛韵忽然陷入了深深的自责。
她好像一直以来,都习惯性地用她异于常人的思维来看待这个世界,无论是复杂的分子式,还是单纯干净的阮软。
宋笛韵从牙缝里抠出茶叶,起身钻进厨房。
两只冰凉的手掌包裹住阮软被油烟烘烤得热乎乎的脸蛋,捏出老巫婆的声线:“小不点儿,要我帮你
吗?”
五官被挤成一团的阮软含糊不清地问:“鼻子姐姐,蚁会做吗?”
“不会。”
宋笛韵相当坦诚,“做菜这种东西不就是熟能生巧嘛,我试试就会了。”
她可是学习能力点满了的宋笛韵,一个三岁小孩子游刃有余的事情,她怎么可能做不好?
然后。
“笛子姐姐,糖醋里脊裹的是淀粉,不是小苏打啦!”
“笛子姐姐,一勺糖不是指一个汤勺!”
“呜哇——软软的小碟子被丢进锅里油炸了呜呜呜!”
……
宋笛韵轻咳一声,有些不好意思。
她余光瞟了一眼身边的小不点儿。此时此刻阮软的心情,大概和她做实验时被人一窝蜂闯进来动手动脚一样吧。
万万没想到,阮软只是乖巧收拾好一地残局,嘴里嘟嘟囔囔:“以后软软要多教教笛子姐姐,这样姐姐就可以自己做健康好吃的饭饭了……”
饭饭。
从前,宋笛韵无法理解大人哄小孩儿时刻意使用的叠字,只觉得又幼稚又矫情。可不知为何,从阮软的嘴巴里说出来……就是可爱他妈给可爱开门,可爱到家了。
“软软,来,跟我念‘吃饭饭’。”
“吃……吃饭饭。”
宋笛韵心满意足,深吸一口气,仿佛深陷于一片甜蜜的糖果海里一样。
阮软不明所以。
难道,这样说话成年人类就会开心吗?
于是,十分钟后。
“爸爸、妈妈、前辈辈,开饭饭啦!今天软软做了好吃的清蒸鱼鱼、牛肉粒粒、西兰花花、番茄炒蛋蛋!”
……
可爱归可爱,做作也是真做作。
宋绘嘴角轻微抽搐,朝阮黎二人欠了欠身——毕竟,用脚趾想一想也知道这是谁的杰作。
“前辈前辈,你尝一尝糖醋里脊,那是笛子姐姐做的呢。”
“……”
宋绘看着那一团糊成一滩木炭的糖醋里脊,默默收住了筷子,转移话题,“笛韵,要不然我给你找个烹饪教室吧。正好最近你也休假,找点鲜事物散散心如何?”
正在吐刺的宋笛韵咽下一口鱼肉,头也不抬地说:“对了姑姑,我正想跟你说呢,我打算回一趟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