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照知道这人又是故意气自己,鼓着嘴扭过头去不说话。
穆从羲:“嗯?”
玉嫣眨了眨眼,忍着心跳颤栗,朝玉照笑道:“姐姐,舅舅问你话呢。”
玉照听着她叫自己舅舅,顿时觉得恶心,看了玉嫣一眼,“那是我舅舅,不是你舅舅。”
穆从羲笑抽了:“是,是,是宝儿一个人的舅舅。”
玉照要的就是他这句话,她瞬间心情很好的对着穆从羲笑起来:“舅舅,我等会儿有要事跟你说,你记着,别喝醉了。”
千盼万盼盼来了舅舅,总算可以实现自己对道长的承诺了,舅舅他。。。。。。应该会喜欢道长的吧。
玉照并不确定,舅舅会不会嫌弃道长年老,嫌弃他。。。。。。身份地位。
纵然玉照觉得这对于她来说都不算事儿,道长年长她十多岁,可大约是常年修道,面上瞧着倒是年轻的很。
只要她坚持,舅舅总会同意的,对。。。吧。。。。。。
至于婚姻大事要经过父亲同意,玉照以及完全忘了。
穆从羲就知道这丫头有事,笑了笑回了桌,接着跟成峤喝起酒来,两人仿佛憋着一股劲儿,不把对方灌倒不认输。
不过显然,输的是成峤,小江都王喝了十几壶,脸都没见的红。
玉照的话落在其他人耳里,味道就变了。
玉嫣有些紧张的与林氏对视了一眼,两人都以为玉照是要说她二人的话,眼中深处藏着忧虑,后半场筵席更是坐如针毡,便是连林氏都笑的僵硬。
***
京都的江都王府占了半条长街,开国□□与穆家先祖结识于微末,后结拜为异姓兄弟,穆家先祖更是从敌方铁骑之下屡次救下开国□□。
后大齐立国,□□便将前朝王府合并了两间,重修缮,赐作江都王府。
只可惜王府人丁稀少,代代单传,如今穆从羲年逾三十,却连个后嗣都没有。王府常年无人居住,四下透着冷清。
穆从羲心情奇差,自他入朝,朝中奏他的人只差指着他鼻子骂,江都水师营传递来的信件,说的又事那伙子破事。
穆从羲去找皇帝说,可皇帝不在宫中,问宫中天子内侍一个个闷嘴葫芦一般,他连着守着两日,无功而返。
穆从羲叫人备了马,一边出门一边骂着身后一群龟孙子,手上马鞭似要随时抽出去,脸色黑的吓人。
玉照跳下马车时便见到这一幕,她咽了咽口水,小声喊了句“舅舅。。。。。。。”
穆从羲这才缓和了脸,对着外甥女挤出一个虚假僵硬的笑容,问玉照:“对了,本王记起来了,你前日不是说有事要跟我说吗?什么事?”
那日他与成侯喝到深夜,记起来时,外甥女早睡去了。
玉照心吓得怦怦跳,她咽下口水,收起脸上的惆怅之色,扬起微笑:“也没什么事,就是关于顾升的,听说您都腾出手替我折腾他了,我也没气了。”
要坦白的话到了嘴边却咽了下去,她往日敢跟舅舅蹬鼻子上脸,可舅舅真脾气上来了玉照还是非常害怕的,她便想着再等等,左右道长在观里日日抄经下棋,比起她来都要自在,可见也不着急啊。
等舅舅心情好些了再说,毕竟,两人间出格的事没少做,她怕触了舅父逆鳞,心上人被气急的舅舅给杀了。
江都王嘲讽她:“你这性子,这么快就没气了?本王还想着叫他负荆上门给你赔罪。”
若是旁人穆从羲断然不会如此生气,可师兄的独子这般辜负长辈心血,无视两家情分,他简直怒不可遏。
玉照真情实意:“我对他一点感情也没有,没有感情,连恨都懒得有。只觉得这样也好,不然他不退亲,我也想退呢。”
“那当初是谁那副恨嫁的样子?日日寻着我问魏国公的相貌。”
江都王才不信,只以为这丫头是死鸭子嘴硬,心里指不定偷偷流着眼泪。
玉照叹了口气道,唏嘘道:“谁知道呢?来了京城才现,他生的不如别人好看,还沾花惹草不干不净。。。。。。”
“不如别人好看?不如谁好看?”
江都王狐疑的看向玉照,眉毛竖起,顾升那小子性格不提,相貌却是一等一的,还不如谁好看?自家外甥女还见着哪个外男了?
玉照一惊,她强笑道:“自然是不如舅舅你好看,比你差得远了。”
江都王这才缓和神色,嘴上哼笑:“那还差不多。”
玉照试探问他:“舅舅,你最近有没有空?要不要去观里烧烧香?”
江都王想也不想:“我要出府办事,晚上都回不来,你要去就自己去,多带几个护卫罢了。”
他向来最讨厌神神叨叨的东西了。
玉照不太开心的“噢”
了一声。
眼神眨了眨,暗自盘算了一下时间,如今还早,现在去观里安慰安慰道长,哄好了道长,赶在晚上回府,应该还来得及。
那厢江都王与手下纷纷翻身上马,等走的远了,远处枝繁叶茂的树上忽的飞起一群麻雀,往四处散去。
玉照今日装扮的清凉,一袭绛紫穿插湖绿花鸟花间裙,将一头乌黑亮的秀扎着高髻,外面只着一件薄妃色半壁,胸前露着雪白一片,衬的人婀娜纤细。
坠儿都一脸激越的瞧着她,若是个男子玉照只怕是要报官了。
玉照气的骂她:“看什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