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树青换上常服,带她从员工通道出去,与此同时,另外几个人从正门进了酒吧。
外面小雨未停,江溪越递给陈树青一把伞。
他看着她递过来的伞,以及手里另外一把伞,问了句哪把伞更大。
递过去的这把伞更大,就是有点丑,是外面教辅班招生送的。
深蓝色的大伞,上面写着某某机构,清北不是梦。
陈树青看着这几个字,欲言又止,想着还是算了,反正字在外面自己又看不到。
他把准备撑伞的江溪越拉到伞下。
"
两个人打完全够,你别撑了。"
雨水落在他们脚边,圈圈圆圆圈圈。
跑来给小费的行为意味着她认为自己很缺钱,一根细小的针扎向心脏名为自尊的穴位上,陈树青心情非常窘迫。
可她居然能够分别出来李榆和陈树青的细微差别,明明自己没有给她讲过这两个名字背后有什么样的故事。
斟酌了一下,他开口问。
"
怎么想起来给我小费?"
江溪越眨着清亮的眸子解释。
"
我想你在酒吧工作接触的人很杂,毕竟你也只是个高中生,这儿不太安全,只要尽快存到你需要的钱就可以不用来上班了对吧?"
"
……"
“只是我好像耽误你上班了,不好意思。”
这应该是关心吧。
酒吧里男男女女的凝视在脑海里飞闪过,那些心头积攒的点点不适,化作一滴绽开的水花。
被人关心的感觉是如此美好,美好到恼人的雨丝竟然也通透漂亮起来,犹似花果山的水帘洞。
“你还有其他挣钱渠道吗?我认为这个方式不太长久。嗯,君子还是要不立于危墙之下的。”
话一出口,江溪越自觉僭越,过于说教,眉头浮现三条不明显的线,懊恼地轻微鼓了下腮帮子。
细微的神色变化落入眼中,他转而看向脚边一朵朵透明的雨花,噙着笑回:“第一次听说,原来我是君子啊。”
嗯?他的关注点是这个吗?
他不紧不慢道来:“我白天做家教,四点结束后六点在酒吧上班,十一点收工。”
雨势渐大,江溪越往他身边凑了凑,仔细听。
陈树青瞥了眼两人紧挨着的肩膀继续说。
“酒吧做的时间不长,提成小费收入可观,家教工资稳定,就是初中小孩比较皮实。各有各的累人。”
那怎么不收自己的小费呢?她有点纳闷。
"
我只是未雨绸缪,为以后做打算。"
"
那你还要存多少?上了高三还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