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明惠端坐琴台,弹奏了一曲《流水》,这是最普通的琴曲,风明惠却奏出了江河浩荡,进取不息的意象。
一曲弹罢,四周俱静,有人鼓掌叫好,顾妙妙抬头一看,正是顾昱珩。
众女一见太子出现,立即跪下行礼,顾昱珩挥挥手,说声“免礼”
,在顾妙妙身边坐下。
“风小姐出身高贵,此曲境界不凡,”
顾昱珩夸赞了几句,命人赏赐给她玉璧一双。
顾妙妙认真看了看顾昱珩的神情,虽然两人事先有过商量,但是顾昱珩看向风明惠的眼神温柔而专注,分明有星光在闪烁。皇室婚娶,少有真心,能够有这一星半点的光芒,也是幸事。
此后,各家贵女逐一献艺,抚琴唱曲,赋诗作画,女红高的,送上了锦帕,还有几位贵女端上了精心制作的点心。
点心不比其他,顾妙妙命人赏了锦缎,将点心悄悄撤了下去。
顾昱珩悄声问道:“郑氏女来了没有?”
顾妙妙指了指席上五名衣着朴素的青衣女子,顾昱珩不屑道:“穿成这样来赴宴,又想哭穷。”
“是啊,”
顾妙妙暗暗道:“但是你要从中选择一个做侍妾,要表现出一见倾心,情难自禁。”
顾昱珩苦笑道:“孤毕竟是太子,这算是什么。”
顾妙妙淡淡道:“如果郑氏连这样的机会都不把握,就怨不得保宁军的刀锋了。”
五名郑氏少女一起上前行礼,道:“我们郑氏不过是荒野草民,女子在家整日纺纱织布,若是二位殿下不嫌粗陋,民女愿意在此纺纱织布。”
顾妙妙微笑道:“纺纱织布么,很好,如今天威初立,正需要不畏艰难,上下一心,才能共创盛世繁华,郑氏贵女能够亲自纺纱织布,堪称国之楷模。”
顾昱珩挑了一名郑氏女,深情款款的看着她,眼睛眨也不眨,那女子渐渐面红耳赤,不知该如何自处。
顾妙妙笑道:“还请几位贵女报上名来。”
等到五女报上各自姓名,顾妙妙点了点头,并不多言。顾昱珩随后起身离席,众女眼中均流露出失望的目光。
宴席最后,顾妙妙宣布道:“宝氏嫡六女宝君怡,胥氏嫡四女胥思韵,吴氏嫡七女吴海悦,郑氏嫡三女郑沐清,合了本殿眼缘,就留下给本殿做个伴读吧。”
各家贵女行礼后默默退出宴席,之后交头接耳,窃窃私语,都认为四位贵女已被太子看中。
顾妙妙嘱咐曹夫人道:“这四位贵女暂时交给夫人照顾,宫中的嬷嬷已经在路上。他们家里的人可随时探望,对郑氏女更加优待一点。若是有人传言她们四人被选入青云宫服侍,也无需禁止。”
寝殿前,风明惠默默守候,顾妙妙见她神情疲倦,关切道:“阿惠,你身子还未恢复,回家好生休养几日。”
风明惠摇头道:“阿惠既是殿下伴读,应当尽心陪伴服侍殿下。”
顾妙妙笑道:“你今日见我选了四家女子服侍,担心我会弃你不顾。”
风明惠道:“她们是殿下为太子精心挑选之人,和阿惠不一样。”
顾妙妙道:“这连洲不姓顾的贵女,不是都该肖想太子么,难道你竟然没有这个心思?莫非你看不上天威的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