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坐着的是递了牌子进宫的承平大长公主,她正抱着年儿爱不释手,闻言不屑道:“不过以色侍人的玩意儿。”
“阿娘真是越发口无遮拦了。”
姜蕙打趣道。
“我儿要是连这瑶华宫都把不住,早日随我归家才是。”
承平大长公主淡淡一笑。
“啊——咿呀——”
年儿似乎也想参与进母亲和外祖母的话题,口中咿咿呀呀,喜得承平大长公主又亲了好几口。
亲香一阵,她才继续道:“自元徽太子和懿慈皇后相继薨逝,承恩侯府就一日不如一日,家里面男人上不得台面,最后还是得靠着女人。”
“有长乐郡王在,承恩侯府总不至于太差。”
姜蕙淡淡。
长乐郡王是元徽太子嫡子,不过十岁出头,受封郡王,萧晟即位后改其封号为长乐,其中之意,众所周知。
承平大长公主不甚在意,转而道:“鸿胪寺那边有些消息,周边属国要趁万寿节前来朝拜,匈奴这次也派了使节。“
“匈奴?”
姜蕙疑惑道,“那爹爹那边……?”
“年初匈奴想趁着陛下刚刚登基打下镇北关,幸而北疆守军勇猛,你父亲也及时回军,才未叫匈奴得逞。”
承平大长公主道:“那边的老单于死了,现在是小儿子坐上了王位,要派使节过来重修两国之好,听闻还带来了和亲公主。”
请脉
“和亲公主?”
姜蕙倒不担心这个公主,外邦之人,不过送进宫的摆设,“想必陛下有再次召回爹爹的意思了?”
“朝堂上还在争论,一时半会儿没有结果,总归是要使臣进京之后才有确切消息。”
承平大长公主道,“不过,或早或晚,你爹爹总是要退下来的。”
母亲没有细说,姜蕙却明白她的意思:宁远侯手握重兵,又是皇亲国戚,家中有个贵妃女儿,贵妃还生了皇上唯一的儿子,不退下来,陛下总是会寝食难安的。
“爹爹大半辈子在北疆,退下来享享清福也好。”
姜蕙安慰道。
“只是你弟弟是进不得军营了,日日招猫逗狗的,再过几日,本宫就去寻皇嫂给他赐婚,早日成家,日后再寻个差事。”
不像年前时那样好说话,承平大长公主现在是铁了心要给姜蕴寻一门亲事了。
“阿蕴才十五岁,您强行让太后赐婚,会不会——”
姜蕙有些迟疑,正要说些什么,却见承平大长公主激动地咳嗽起来。
“咳咳……他也该……咳咳……收收心……咳咳咳……”
“阿娘?!您怎么了?!”
姜蕙猛地上前扶住承平大长公主,急道,“秋葵,快去请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