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泪络绎不绝,扯住他衣襟的手也在使劲,子夜文殊轻轻凑上去吻她。
闻莺不是索吻,她的额头贴在他额头上,循着上次的感觉,神魂出窍,去叩他的紫府。
子夜文殊一怔,放开她的唇瓣,“你伤没好。”
闻莺流着眼泪,继续去叩他的紫府,子夜文殊清楚她情绪失控,需要神魂交融来静心。
但他不敢。
正如现在,闻莺在他怀里低低的呻吟,抓住他衣襟的手也放松下来,整个人都被他抱在怀里。
世间极乐,就是每一根丝都舒爽,都快活。
这一次,他仔仔细细地体会到了这种感受,纠缠着她的神魂,徜徉在无尽的花海里。
闻莺把自己的痛苦和难过都倾诉给他,想要他的理解和安慰。
子夜文殊这才知道,原来在他眼中离谱异常的闻莺,已经是她前世最安分守己的人。
她曾说过的孤寂,原来是没有同伴的绝望。
子夜文殊想要知道她更多过去,死死缠着人不放,他借此提醒着闻莺,你还有我,我理解你,心疼你。
最后是闻莺无意识的痛呼声惊醒了了子夜文殊,这才各自神魂归位。
闻莺髻散乱,目光迷离,衣衫半解靠在他怀里,这景象实在让子夜文殊心神难守。
抬手想要摸摸她的脸,指尖的黏腻,让子夜文殊瞬间清醒,赶紧查看闻莺的伤势。
意乱情迷之时,他触碰到了她的伤口,新结的伤疤已经裂开,鲜血染在衣裳上,染在他手掌,触目惊心。
子夜文殊赶紧找出伤药帮她上药,看到狰狞的伤势,心也跟着疼起来,责问自己为什么又让她受伤?为什么要惹她伤心?
闻莺趴在子夜文殊腿上,伤口的疼让她很快清醒,明明很累也睡不着,安心依赖他温暖的怀抱里。
“好些了吗?”
闻莺轻轻应了一声,声音还有些沙哑,“我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这根笛子是我自己亲手做的,那时候还在西海,每一天我都当成最后一天在过,常常在夜里吹笛子,后来我把它送给你,没想到你居然还留着。”
子夜文殊知道闻莺有多害怕,她的身子都在颤抖,他安抚的摸了摸她脊背,又岔开话题“你送给我,不是要我好好保存?”
闻莺回想了一下当时的心情,“我送给你是因为这是我当时身上最珍贵的东西了,我没想那么多。”
抚在她背上的手顿了顿,“那你现在还想见到它吗?”
“不想。”
闻莺立刻回答。她不是什么勇士,不想去回忆惨淡的曾经。
子夜文殊将竹笛扔出帐子,它在空中化作齑粉,冻在冰面上,很快凝结。
他以为闻莺看到它会很惊喜,就像他见到他的簪一样,却原来是她不愿记起的过去。
想起她神魂中闪过的片段,那些压抑晦暗的日子,子夜文殊的心一阵阵揪着疼。
这个地方,开心也疼,伤心也疼,可能就像重伤未愈?不能牵扯到这里?
闻莺被他安抚着,很快又有了睡意,“你要没什么事就和我一起睡会儿,好困。”
和她一起睡?
子夜文殊这才惊觉,自己最近的行为有多出格,又有多离经叛道。
闻莺说是未婚夫妻。
但他们做的事,都不是未婚夫妻可以做的,即使是订婚后的男女,也不能这样亲密。
刚才神魂交融之时,她想起了琴仙,是他治好了她的伤势,教授她知识,喜爱着她,给了她安心依靠的肩膀。
这是闻莺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
因此她愿意为他做任何事,哪怕把命换给他也无所谓,这样的真心,谁不动容?只是,他凭什么得?
闻莺本心纯真,忘怀世俗。
子夜文殊从小接受青崖书院的礼法熏陶,他可以理解她的想法,却做不到跟她一样。
在他看来,琴仙也不过是个利己主义者,他一味地纵容她的性格,根本不在乎闻莺能不能适应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