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莺在他怀里猛然抬起头,和他幽深的眼眸对了个正着。
这个,要是说她就喜欢跟这种无欲无求的人相处,肯定更惹他生气,“你居然上青楼?”
子夜文殊不为所动,:“你先回答。”
闻莺在心里夸他稳重,不过嘴上不依不饶的生气:“难道你夜不归宿也跟我一样?找姑娘暖被窝睡觉?”
说到这件事,子夜文殊更生气:“闻莺,你师父喜欢你亲近他,你就不能有点男女之防的念头?”
“任他搂抱?”
闻莺缩了缩脖子,感觉自己的锅越来越大:“我师父一心求道,早已看破红尘,哪有这些世俗之念?”
世俗之念?
剑圣都会爱上凡人女子,他感情缺失也被它折磨得死去活来,可见情爱这东西,但凡是个人,都抵抗不了它的到来。
子夜文殊抱着她的手不自觉用力,“哪里好?他做的一切都是出于私心。”
闻莺体会到他的情绪,由自不可置信:“你为什么这么生气?”
子夜文殊深吸一口气:“是嫉妒,莺莺,你体会过吗?”
现世五年,梦境数百年,他们朝夕相处。要不是他要死了,不会故意露出破绽,吸引书圣上门。
北风城这么偏僻,谁会留意这里有什么?还点明自己与她有缘,尽心尽力给她安排后路。
在开了窍的子夜文殊眼里,琴仙不是她师父,是深爱着她的男人。
闻莺回想了一下,她好像没嫉妒过谁,包括梦境,人生已经够难了,再去计较这些,只会更累。
“没有。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子夜文殊掐紧了她的手腕,闻莺倦怠的眼神,实在让他说不出的难受。
“你知道吗?我一点都不喜欢这个世界,修士高高在上,凡人犹如草芥,女子只是附庸,我一直在想,这种世界怎么还没毁灭?”
闻莺不是在泄自己的不甘,而是觉得这就是事实,“这是个伟力归于自身的世界,强者对弱者生杀予夺,无人敢置喙一句。”
“要是出现一个最强的修士,想做什么都没人能阻止,把所有资源都拢在手里,哪还有其他人出头的时候,一层层剥削下去,断了根基,成了死水,毁灭也只是迟早的事。”
子夜文殊安慰道,“这想法有些悲观,别说心性不稳的人难成大器,天演四十九遁去其一,总有变故和生机在。”
闻莺不想跟他辩解,三观这东西可以交流,但没办法融合,“你救了我的命,师父救了我的心,他的出现让我有了活下去的希望。于我而言,师父就是我的心灵寄托。”
不是琴仙,也许她早就抑郁而亡,子夜文殊最清楚这一点,闻莺不在乎自己的生命,对她而言,不开心何必活着?
活着就是为了寻找快乐,不管梦里梦外,这就是她的人生追求。
子夜文殊不知道怎么才能改变她的想法,也不知道怎么才能让她好好爱惜身体。
他的心原来伤在这儿,伤得严重,想起就能让他疼得全身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