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今身負重傷,境界更跌落至三?境,有何能助她的地?方?
「日後,你便是我師父。」姬瑤緩緩又道。
聽她這樣說?,姚靜深忍不住勸說?道:「我如今修為倒退,不過只有三?境,今後恐也難有寸進,姑娘還是另覓明師為好。」
雖不知她為何能剝離他體內煞氣,但?她身上無一絲妖氣,應屬人族,姚靜深很難對?看起?來不過十五六的姬瑤生出多少戒備。所以他也是真心實意地?為姬瑤打算,希望她不要誤了自己。
自己的問題還未解決,竟還有閒心管別人,人族真是奇怪。
姬瑤看他一眼:「我需要一個師父。」
至於這師父是誰,並不重要。
姚靜深似乎有些明白了她的意思。
但?她為何要這麼做?
姬瑤沒?有解釋,只是道:「往後人前,你只需記得,我自幼隨你修行?,長居於此。」
「只是如此?」姚靜深忍不住又問,無論怎麼看,這要求也太過簡單,至少換不來一條命。
「是。」姬瑤覺得自己說?得已經夠多了,她偏了偏頭,「這交易,你做是不做。」
此事無論如何想,至少現在,對?自己毫無壞處,姚靜深想不出自己有什麼拒絕的理?由。
一個無關緊要的謊言便能換來一條命,這實在是再划算不過的買賣。
「若只是如此,我自當為姑娘辦到。」
交易達成,姬瑤伸手,姚靜深體內煞氣便在片刻間?盡數為她吞噬,她徐徐開口道:「我叫陳稚。」
隱在皮膚下血色紋路徐徐褪去,死裡逃生,即便是姚靜深,此時心緒也不由有片刻翻騰。
回過神,他向姬瑤一禮:「多謝姑娘,我記住了。」
「日後姑娘若有用到我的地?方,只要不違法理?道義,靜深定盡力相助。」
雖然眼前少女絕不止引氣境的修為,未必會有需要他的地?方,姚靜深還是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對?此,姬瑤未作反應,她落在溪邊山石上,日光自林木枝葉間?漏下,在水面留下粼粼碎金,玄煞石中所納煞氣不斷湧入體內。
雖然只將體內血脈圖騰點?亮第一重,但?僅以此,姬瑤也勝過人族三?境修士許多。神魔生來強大,並非只是一句傳聞。
想令吞噬天賦突破第二?重,還需再點?亮十四顆血脈星辰,需吸收大量煞氣——比起?靈氣,煞氣對?魔族修行?而言快上太多,所以姬瑤才會用玄煞石收起?不思歸殘餘煞氣。
在人族之地?,並非處處都能有煞氣存在。
魔族不曾流傳有什麼修行?功法,只需簡單粗暴地?吸納煞氣就可變強,境界突破的度更甚神族。
但?同樣修行?過多年神族功法的姬瑤此時卻能清楚感知到,魔族突破境界所消耗的煞氣,遠多於神族突破同樣境界所需靈氣。
她若想儘快恢復與從前相等的實力,所需煞氣乃是巨量,何況想有戮神之力,只是恢復從前修為,尚也不足。
但?她既然能違逆天命活下來,又如何不能有戮神之力。
姬瑤在水面的倒影中,看見自己眼中幽沉之色。
魔族血脈覺醒後,她體內隱藏的經脈穴竅也盡數復甦。與神族相比,魔族體內不僅沒?有黃庭紫府,經脈穴竅也與其大相逕庭,這就意味著,姬瑤無法再修行?從前她閱過的任何功法典籍。
真的不能麼?她陷入沉思。
一旁,姚靜深調息片刻,體內有爆裂之勢的經脈終於平復下來,只是已經有了裂痕的本?命法器卻無法輕易修復,今後修為能否恢復更是未知數。
但?能活下來,已是幸事。
千里江山圖也在壓制煞氣的過程中破損嚴重,被姚靜深小心收起?,只希望未來能尋得良匠將其修復,這畢竟是欽天宗的至寶。
想到欽天宗如今境況,他不免神色微黯,既僥倖活了下來,自己便應儘快趕去淮都。就算只剩三?境修為,他也當盡力庇護倖存弟子。
起?身走到姬瑤身旁,姚靜深見她望著水面發呆,忍不住問道:「姑娘在等什麼?」
姬瑤沒?有回答,在姚靜深以為自己不會得到答案時,她卻忽然開了口:「等人。」
等人?姚靜深聽得茫然,難道她與人約好了在此相會?
這念頭剛升起?,溪水上游正好有一青衣少年順著流水被沖了下來,他雙目緊閉,臉色被水泡得發白。
姬瑤指尖一勾,水中少年便被破水而出,在地?上滾了幾圈才停下來,姿態和被撈起?的魚沒?有太大分別。
這便是她要等的人?姚靜深陷入了沉默,看這情形,只怕很難提前約好……
這順水而來的少年不是別人,正是當日曾前去杏花里的陳肆。
姬瑤要撈的人,也正是他。
沒?有陳肆,陳稚如何名正言順地?前去淮都,為淮都陳氏認可。
雖然陳肆註定死不了,但?等他脫困養傷再去杏花里,需耗費數日,在姬瑤看來實在太過麻煩,不如一步到位。
相比在杏花里時的矜貴姿態,剛從水中被撈出來的陳肆雙目緊閉,身上法衣多處破損,大量血跡就算泡在水中也未褪色。
見少年如此慘狀,姚靜深沒?有猶豫,幾許靈光閃過,摔在地?面的陳肆吐出幾口灌進肚裡的水,緩緩睜開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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