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拎着大包小包回到不在乎吧,胡开尔刚被孟杳连挫两局,正酸爽地从包里掏钱,瞥见江何,少不得损一句:“哟,这谁叫的外卖?”
江何目不斜视,走过去把还热着的关东煮摆出来,“不是你点的,你别吃。”
胡开尔置若罔闻,挑起一颗花枝丸嚼得津津有味。
孟杳笑眯眯,“我点的我点的!今天我请!”
江何瞪她一眼,她没看见,正在骄傲地数钱。
江何:“……”
又给停车又给送外卖,他可真他妈的服务到位。
两人女人在牌桌上越打越有劲,沈趋庭和江何轮流换岗,也没换过她俩逐渐高涨的厮杀欲。
打到最后,沈趋庭已经躲到钢琴底下一副自闭状,店长小姑娘头发都竖起来了,江何勉强撑着一丝精神盯着孟杳和胡开尔。
这俩人濒临精神失常一般,两个脑袋凑一块数钱,数值喊到天地银行都不敢开的程度。
天际泛白时,胡开尔终于也支撑不住,蹲到钢琴底下和沈趋庭挤一块儿,店长凭借优越的打工人素质挺到最后一刻,给老板和老板夫披了块毯子,也晕晕乎乎地回去睡了。
孟杳的头发不知什么时候从丸子头变成两个小揪,哪吒似的,看着一屋子乱七八糟,抱了瓶酒,事了拂尘去。
这店离东大很近,孟杳坐在门口的马路牙子上,这会儿天渐渐亮,她才发现这小路拐角过去的另一条街上就是东大的一个小门。
她本科的时候常在那条街上晃悠,和室友刷夜赶过作业,陪江何挖角过那家口味很好的意面馆的厨师,也和当时的男朋友体验过漏水的小旅馆。
孟杳忽然觉得有点难过。
“喝多少了你?”
江何不知什么时候出来的,和她一样往马路牙子上一坐。
孟杳瞧着他倒清爽,脸上除了一层薄薄的倦意,一点儿不像通宵的人。
“你一点儿没喝?”
她问。
江何摇头,他这一晚上,就喝了半杯水,多半还是因为跟胡开尔斗嘴口干。
孟杳笑:“你这个自制力,不像富二代。”
江何也笑,习惯了她拿“富二代”
的帽子往他身上套,实际上她知道他是什么样。他满不在乎地来一句:“一屋不能四个全疯。”
“……”
这张嘴是真欠揍,孟杳真佩服还有那么多人爱跟他做朋友。
“你昨晚说老太太心脏查出问题,怎么回事?”
江何终于问到正题。
孟杳并没打算瞒他,昨晚只是不想败兴,“前天突然打电话给我,说要来东城检查身体。昨天一查,什么无症状心肌缺血,但医生说不严重,吃药控制就行。”
“不是刚去慈济体检过?”
“…可别说了,她就差没去医闹了。”
孟杳笑说,“说垃圾医院就会收钱,什么都查不出来还骂她老年痴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