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
太后连声道:“快叫太医给看看。”
小段坐在榻上,撩着衣服嘶嘶地抽冷气。
来给他看伤的太医就是当时给小段验胎记的太医,他看了好一会儿,道:“其他各处倒还好,只是外伤,擦些药膏,十来日就好得差不多了。肋下这一处的伤尤其严重,现下看着还不大明显,怕只怕伤及内脏,留下暗伤。”
他是故意往重了说的,小段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这点伤重不重他心里有数。
小段没说话,系上衣带,看着太医对皇帝说,“这段时间殿下最好静养,以观后效。”
太后坐在榻边,摸了摸小段的脸,道:“可怜的孩子。”
小段叫她摸得浑身起鸡皮疙瘩,却又不好闪躲,正僵直着身子的时候,裴再进来了。
皇帝眉头紧皱,问裴再,“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裴再说的简练,他说小段因醉欢楼的花魁而惹怒了衡王,衡王将小段叫去训责,裴再后来赶到,想要带走小段,但是衡王不同意,争执之间打翻了香炉,引起了醉欢楼大火。
“是吗?”
太后说:“可是康王听皇子说,是衡王意图放火烧死皇子。”
裴再犹豫片刻,道:“殿下被衡王吓到了,口不择言。天子脚下,衡王岂敢做这样的事。”
“哀家看他没什么不敢的!”
太后冷笑一声。
皇帝不语,裴再在醉欢楼大火之事上说的含糊,多半是为了天家颜面考虑。
衡王意图加害皇子,传出去不仅朝野震荡,更是笑柄一桩。
裴再忽然屈身向皇帝行礼,“臣未能教养好殿下,也未能保护好殿下,请陛下降罪。”
小段趴在榻上,脸颊贴着枕头,默默不语地看着裴再。
皇帝站在小段身边,叹了口气,道:“这不怪你,裴卿,起来吧。”
太后看着皇帝的神色,道:“虽说不是衡王有意放火,但他虐打皇子却是不争的事实,小段身上的伤还在这儿呢,由不得他抵赖。”
皇帝看了看小段,声音微沉,“衡王呢?”
洪公公道:“回陛下,衡王在前面候着。”
太后站起身,“哀家同你一块去。”
皇帝和太后一走,小段立刻从榻上跳下来,宫女拿着药手足无措,小段摆摆手,把外袍披在身上,想去看看前殿有什么动静。
他拉着裴再,躲在柱子后面,看着皇帝训斥衡王。
衡王的心情差到了极点,对着皇帝勉强压着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