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沈煜知没有出现,或许,一切都将不同。
孕检定在早上十点,林森没有再提昨晚发生的半个字,把行李放在后备箱后,他全程板着脸,一言不发,没有注意到,身后不远,正跟着那辆熟悉的座驾。
安安喜欢沈煜知时不明白,现在感同身受,突然间开始有些理解他了。
都是被不爱的人所爱,她没错、沈煜知同样。
没有什么好自怜自哀的,只是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仅此而已。
到了医院门口,安安忍不住地开始反酸,速步走到垃圾桶面前,弯腰干呕。
林森双手捏成拳,只得折返去车上拿她的保温杯。
与此同时,一名戴着黑色口罩的男子,和他插肩而过,缓缓地取出了塑料袋中的那把刀。
他目标明确,一直在人群中等待适合下手的机会,见她终于落单,眼也不眨地朝她走近。
安安回头,看着那把明晃晃的搏斗刀,尚未反应过来,对手手起刀落,让她根本无从躲闪。
身体被人腾空抱起,经过一番天旋地转,那把刀便落在了来人的肩颈上。
鲜血喷涌而出,浸湿了她的脸庞,凶手看清楚沈煜知的脸,拿起刀,毫不留情地朝他背部用力又砍了一刀。
这时,藏在暗处的几名保镖已经跑上前,合力把人打倒,压在了地上。
门口的执勤人员也跟着吹响警笛,事发太过突然,四周人群受了惊吓全部散开,安安顿觉五感尽失。
医生、护士,从医院里面跑出来时,沈煜知脸色刹白一片,额头上全是冷汗,把她搂得紧紧的,声音仍旧镇定,“别怕。”
安安眨了眨巴眼,有血从她的睫毛上抖落下来,直到看着他被医护人员按住放在担架上抬走,大脑仍旧处在当机状态。
林森赶到她身边,有些后怕地松了口气,“还好不是你。”
安安浑身打着颤,“是……沈煜知!”
“什么?”
林森有些恼怒地瞪了她一眼,“能不能别给我提他,都是他把你害得这么辛苦!”
安安摇了摇头,瘫坐在地上抱住膝盖,泪水夺眶而出,“沈煜知、沈煜知替我挡了一刀。”
凯蒂、仲丽华,还有下飞机就往医院赶的林如东皆数到齐。
安安双眼红肿,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她六神无主,思维紊乱。
警局那边审讯了一个小时后,作案人全盘托出,李承泽原封原地带来了消息。
凶手是霍子祥的小儿子霍飞。
尚未成年,在一所职高就读,没有参与上次的绑架案,但知情。
霍子祥时刻提防,每次做案前都会托人带一份资料给他,交待他,如果他不幸死了,记得帮他复仇。
霍飞就是被这样灌输着长大。
他们一家在当地蛮横惯了,现在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
当霍子祥和弟弟霍子东的死刑判决书寄到他家里时,当地村民高声欢呼,不再上交保护费,同时收回了他们家的宅基地,理由是按人口数量分配,没有人来主持公道,他们家作孽太久,似颗毒瘤。
这导致三观本来就不正常的霍飞,觉得这所有的悲剧,都是由一个不守信的人造成的。
带着同归于尽的信念,他跑到城里,恰逢安安出现的地址被网民泄露一通,他跟着霍子祥耳濡目染,经验丰富老道,很快就找到她的落脚点,就等一个适合的时机。
有时候,你什么都没有做,就莫名成为了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安安听完这些,吸了吸鼻子,她何其无辜,沈煜知更加,如果不是为了她,他根本不需要流那么多的血,不会现在还在手术室中生死未卜。
爸爸妈妈已经不在了,沈煜知不能再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