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彤倒也没奇怪丈夫的不辞而别,好像她都习惯了被晾在一边,她只是杏目圆瞪道:“张公子,你可真是能耐,让外子对你言听计从,你到底给他灌了什么迷药?”
张周一听,这语气,带着浓浓深闺怨妇的腔调。
看来这位夫人……你很不“幸”
福啊。
朱凤又在琢磨。
张周趁热打铁:“陛下一向对于道家仙法之事,很是推崇,宫内有一位李广李天师,只要你的谶言符合实际情况的生,陛下便有可能会采纳。即便不采纳,公主染病也与你我无关,无担责风险。对你来说,这是一次机遇,我对你也不勉强。”
张周算是把话撂在这里了。
机会摆在你面前,我是用你所推崇的“天师”
的意见,你不是还想从他那得知财的机会吗?还有什么比现在这条消息能让你“财”
?
这都不能叫财,简直是功成名就的机会。
朱凤琢磨半天,咽口唾沫道:“这种药,真的能防痘疮?会不会有何……”
张周道:“你我可以先行试验,就在你我身上,若你到京师后,陛下问及,你也能说明曾亲自试验,并无毒害,更具说服力。”
“啊?这个嘛……”
朱凤一听要自己割破手臂,他还是有些胆怯了。
张周笑道:“朱公子,你想啊,只是在手臂挑一个小口,用一点东西进去,就算是最毒的鸩毒,这么一点也不至于取你性命吧?再说,我可以先于你一试。功成名就,就在这一把,我是没有任何途径进言上奏,就看你了!”
张周是没别的途径了?其实还有。
就是去找王鏊和刘机,以举人的身份去提,但对于正统的文臣来说,他的建议好比天方夜谭,王鏊和刘机能信他才怪,而且王鏊和刘机并不是投机主义者,是不会随便去冒险的。
可朱凤作为成国公家的次子,本身没有继承爵位的可能,需要一些非常规的功劳,再加上朱凤身上带着的投机主义色彩,才让张周觉得此事有可行性。
朱凤脑门一热,笑眯眯道:“张兄弟,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从见你第一面就觉得与你一见如故。这件事虽然听起来离奇,但我更愿意相信你,如果此事真成了,那大明就有更多的人知道我……”
张周皱眉。
你做投机分子,目的不是为了利禄,只是为了名声?让更多人知道你?
真是个奇葩。
“朱公子,这药怎么用,你给我试试!是不是说,只要用了此药,我北上途中,也不用担心沾染邪疫?”
朱凤一脸迫切。
张周这才明白,原来朱凤愿意冒险,还有一层原因,那就是朱凤怕死,他或许是知道现在江北正在闹灾,怕过灾区的时候染病嗝屁了,正好可以趁机买份人身保险。
张周道:“别的疫情是否防备在下不知,可能这种药,只是防痘疮的吧。”
“那也挺厉害的,据说那病传起来,是真可怕,瞪你一眼就得病,我自幼就体弱多病,怕经受不起。如果真有效的话,那我也不用担心北上途中遇到患痘疮的人。”
国公家的孩子,居然是个病秧子?
张周拿出自己在城外千辛万苦找回来的“神药”
,拿出准备好的鹅毛管,对朱凤展示道:“便是如此……”
……
……
把种痘的方法教给朱凤之后,又教朱凤写了奏疏。
“让内子招呼你,我先走了,我也跟她打好招呼,只要你说什么时候卖粮,告诉她一声,具体有多少粮食,都我这本账册上,你拿回去自己看……”
朱凤兴冲冲便离开,连继续招呼张周的心思都没了,这下让张周更看清楚了朱凤身上投机者的本质。
当宁彤再出来时,偌大的厅堂内,只剩下张周坐在那。
宁彤倒也没奇怪丈夫的不辞而别,好像她都习惯了被晾在一边,她只是杏目圆瞪道:“张公子,你可真是能耐,让外子对你言听计从,你到底给他灌了什么迷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