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相继传来一阵杂乱的枪响,
枪声、哀嚎声、逃跑之声交织在一起,和着风雪的怒吼,无情地冲击着每个人的耳膜。
然而此刻的苏今禾却无暇顾及,
她的一双眼眸睁得极大,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中弹的付璟州,声音里都带了些颤抖:
“少帅……你中枪了……”
看着男人胸前被鲜血浸透的黑色军装,苏今禾的心脏也猛地拧紧了,似乎感同身受那切肤之痛。
付璟州以匕首划开苏今禾身上的绳索,扯下肩上的玄色披风裹住苏今禾的身体,
尽管唇色已然发白,却仍执着地道:
“苏苏,让你受苦了,对不起……”
苏今禾听不明白付璟州为何要道歉,此时也顾不上去想明白,
她手足无措地接住付璟州倒过来的身体,茫然地看向徐副官,有些语无伦次起来:
“徐副官……少帅中枪了……医生……”
……
不知过了多久,雪幽山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大雪纷飞,渐渐将那血的红层层覆盖,最终铺成了满地的白。
庄园东南角的院子里也同样寂静。
苏今禾不知道付璟州是不是提前安排了什么,明明他一个少帅受了致命的枪伤,却竟然无旁人知晓一般。
里屋是孟承德正在给付璟州手术,外屋则是仍披着玄色披风等候的苏今禾。
徐副官知晓苏今禾如今怀着小少帅,劝说她回屋无果后,只得命人在外屋多加了几个火盆。
漫长的等待后,里屋的门终于推开了。
“孟老,少帅他怎么样了……”
苏今禾快步走上前去,脸上是毫不遮掩的担忧。
孟承德面带复杂地看了眼苏今禾,沉声道:
“子弹距离心房仅差几厘米,若是再近一些,便性命不保了。”
“少帅现在还没有完全脱离危险,需要有人在旁时刻照看。”
苏今禾立马接话:“我来……”
手上还沾着血迹的孟晚秋冷着脸打断:
“苏秘书不懂医理,守在一旁也无用,还是回去吧。”
便连西港那一战,付璟州都没有受过这么重的伤,
只是一场冬猎会上的刺杀,对于身经百战的少帅而言,
又怎会让敌人的子弹有机会离心脏如此之近。
想到回来时仍然紧握住苏今禾胳膊被强制分开的付璟州,孟晚秋不难猜想,
付璟州受伤,与苏今禾脱不了干系。
是以,孟晚秋实在很难对苏今禾有好脸色。
“怎么会无用呢?”
一旁的徐副官知晓该自已出马了,自家少帅的幸福还是得他来维护才行,
“苏秘书只需要握着少帅的手,在床前多喊一喊他的名字,想必少帅很快就会醒过来的。”
这要是自家少帅醒来没见着苏今禾,苦命的只怕就得是他了。
此言一出,孟晚秋脸色愈发难看。
孟承德眼神微闪,轻咳了一声,应道:
“既然如此,就劳烦苏小姐晚上辛苦些,仔细照料少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