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蘼在暖音阁的寝房中收拾着行李,耳边却传来了门口围观而来的姑娘们三言两语的议论。
“就是她?”
“是她是她。”
“听闻她原是扬州知州宠爱的官妓……”
“长公主在知州府上宴饮之际,瞧见了这官妓眉眼有几分像狄娘娘……于是你们猜怎么着?”
“什么什么?”
“长公主不惜一掷千金替她赎了身,趁着郡主的婚仪之际悄悄将人送进了王爷房中…”
女孩们惊异的语调里夹杂上了阵阵欲盖弥彰的笑声。
“那王爷若收了她做妾,她…她怎么会来我们这?”
“你这就不懂了…”
“王爷那么重名声的人,怎么会收一个风尘女子为妾?”
“还不过是得了几夜宠幸…便被打发来了这里呗。”
苏梨的话引得女孩们一阵唏嘘含笑,那张张嫌弃的脸上又浮上了丝丝同情之色。
“那你们说她会跳舞吗?”
银莲不安地笑了起来。
“谁知道呢。”
一旁的女孩嘲讽笑道。
“我瞧人家,比起跳舞,这侍奉男人的功夫,倒应该更在行呢。”
女孩们自作清高的议论让女人手中的动作缓缓停了下来。荼蘼深吸了口气,若有所思地站起了身。
见这年长自己许多的女人转过一张不悦的神情向门口走来,女孩们面面相觑地停止了议论。
“卖艺卖色…”
女人看着这些满怀优越感的年轻姑娘们,终是神色自若地开了口。
“在世人眼里,皆是下贱之身。”
“你们所做的事,与我有何不同?”
女人的笑容惘然而讽刺。
“若是男子,还能掌得一官半职。”
“若为女子…这般出生,往后为妾为奴,皆是寻常。”
“我若是你们,有这碎嘴的功夫,还不如想些法子多存些梯己。”
“免得以色事人,最终…色衰而爱驰,爱驰则恩绝。”
“落得儿女不认,家门难留,一方草席匆匆裹身,丢去乱坟枉了一生。”
女人淡淡笑了笑,看着女孩们目瞪口呆的神情,她回过了头又往自己的床榻边走了过去。
“你…”
“你说什么?”
见女人毫不在意地整理着着自己的被褥,苏梨不可置信地瞪圆了眼睛。
“你怎如此出言不逊?”
女孩上前与她质问了起来。
“看来姑娘是不明白…”
““以其人之身还其人之道”
这句话了。”
荼蘼一脸淡漠道。
“你!”
见那女人毫不在意地做着手中的事情,娇艳的侧颜挂着一脸傲然,苏梨与银莲怨从中来,两人走上前来,一人一手扯起了女人方理平的被褥,另一人则将枕头与女人的行李扔去了地上。
“真是对不住了。”
两个骄纵的小女孩与这新入者针锋相对了起来。
“我们这里呐……不欢迎你。”
女孩扬着得意的笑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