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华之死,似乎让昔日生机勃勃的王府自此笼罩上了一层悲色。侧妃闭门于涟珠院数月未出,而暖音阁更是人心惶惶、森严可怖。零星灯火的孤夜里,昔日灯火通明的楼台亭阁此时只依稀透出了一道漆黑的轮廓。
府中雍华殿内,隐隐约约传来了侍女的哭泣声。
夜中,忧心墨兰跪于蓉烟脚下,抓着女人的裙裾,满眼含泪道:
“娘娘,那日王爷质问您,举荐徽玉哥哥入宫一事…”
“您究竟知不知情,是不是您所授意,奴婢…”
“奴婢无论如何替您辩解,王爷却还是难消疑心。”
“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侍女哭红了眼眶,满心自责地对上了女人心力交瘁的目光。
“难道…”
“难道您真的对当年死去的宁侧妃心怀同情,而让徽玉哥哥…”
一时间,杂绪充斥脑海,小侍女紧张的抬眸中,眼前人的嘴角扬起了无可奈何的笑意。
“墨兰,你在我身边多年,难道…”
“连你也觉得,那件事…会是我授意?”
蓉烟轻垂隐润眸光,覆于椅背的手微微紧握了起来……
“不错…”
…
“我过世的双亲…”
“生前,却是与宛卓生夫妇有些交情。”
“但…”
“我儿时受父母庇护,居于府中多年,根本不知道…”
“外面的那些腥风血雨。”
女人的话语透着淡淡的无奈,更对那人所怀的疑心感到了丝丝苦楚。
“我同情宁玄英,亦只觉得人与人之间…”
“爱情也好,亲情也罢,一切皆是过眼云烟。”
“她父亲怀揣野心…”
“与元俨产生了分歧,更…
“将他女儿逼至末路”
…
“我……”
“我虽执着这王妃之位。”
“却…从未有过越矩之心。”
“因为…”
“如今的一切。”
“我…”
“已别无他求…”
…
“况且…”
蓉烟垂下忧光,一时陷入了语止。
“况且您…”
墨兰迎上动容眉目。
“心中…”
“一直…”
相视中,火光布满了双双瞳仁。
“有…殿下。”
诧异游走于面中,微微定睛于瞳眸,女人释开苦笑,缓启了口…
“是呐…”
“如今,我…”
“我还是…”
扪心自问间,有酸楚停留于胸口,而与那人的初见之景,此刻更仿佛不受所控,一股涌进了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