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夜晚又过去一小段,凌染听着安凡平缓有序的呼吸声,屏着呼吸再次朝人靠近,可安凡就跟背后长了眼睛似的,在她接近的前一秒转过身来,很严肃地命令:“你睡地上。”
凌染先是吓一跳,紧接着允诺:“你睡吧,我不吵你了。”
见安凡不出声,凌染还说:“我绝对绝对不吵你了。”
“你睡地上。”
安凡说。
凌染急中生智,伸手不知从哪儿拽出一条薄毯,弄成长条型横在两人中间,说:“以此为界,我再过来我自己睡地上。”
安凡也没不依不饶,裹着被子开始睡觉,凌染这回是真不敢乱动,老老实实平躺,宛若尸体。
嗅着安凡身上若有似无散的香,凌染渐渐地真睡着了,但她半夜噩梦又醒了,做的还是那种黎想和安凡亲密无间的梦,噩梦起来的凌染恶向胆边生,直接把薄毯一扯甩在地上,伸手抱住了安凡。
睡熟的安凡很老实,任由她抱着,也就一直抱到天亮。
起床后的安凡没和凌染说一句话,她换好昨天宴会那条红裙子,端着一杯烧开的水立在窗前慢慢地抿。
这副画面其实很美,朝霞如雾般披洒到安凡身上,浅浅镀上一层金光,安凡整个人都仙了,可仙得凌染觉得安凡随时要离她而去。
她略微不安踱过去,顺着安凡的视线看楼下,没现什么特别值得注意的,于是问:“站这儿做什么?”
“你助理快来了吧?那我们刚好趁现在把话说清……”
安凡说:“你要这样到什么时候?”
“什么。”
凌染视线被朝霞眩得一晕。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你也知道你在做什么,装疯卖傻不是你的风格,我也不想拐弯抹角,凌染,我们不可能。”
凌染着急说:“我现在没有问你,你也不用现在回答我……”
“什么时候问都一样。”
安凡抿了口水,说:“我昨天说我不恨你,没有爱不会有恨,我后来很好奇,也想了很久,我之前明明那么爱你,我的爱哪去了?”
“我不想听。”
凌染表明态度。
安凡很想说,她罔顾凌染的意见,继续往下:“我不确定我是从什么时候不爱你的,但我确确实实不爱你了。”
凌染搬出实例:“我曾经也以为我不爱你,事实证明爱这种东西本身就是玄妙的,感觉也不一定对。”
安凡笑:“那我们就说昨晚……”
安凡斜倚着窗,转身,看凌染的眼睛:“昨晚你脱了,我看了,我们还睡了,可我心里对你没有一点想法,你觉得这是爱吗?我觉得和你一起睡在一张床上都没关系,你觉得这有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