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染彻底说不出话了。
可安凡却像是被打开了话匣子说个不停:“你送来的礼物,每一件,我都拆开来看了,是每一件,都是那个扮演着替身的我喜欢的,你确定你喜欢的真的是我?”
见凌染不说话,安凡笑了笑,说:“把你的礼物带走,以后别再来了,就这样吧。”
安凡转身往她的卧室走。
凌染着急了,她有些语不择言:“我一开始喜欢的确实是你姐姐,但逐渐的,我开始分不清我喜欢的到底是她还是你,但既然能混淆,那就说明我还是有点喜欢你的。”
“有点?”
安凡不爱抠字眼的,但她表着白还说说这种话实在太伤人了,安凡伤感又释然地笑:“我在你身边几年,换来你有点喜欢我,看来我也不算白待。”
凌染懊悔自己说出这种话,渴望得到谅解般开口:“第一次见面你姐姐给我留下的触动太深,我……”
凌染敏锐觉得在安凡面前提这个不合适,她及时打住,思绪却不由自主飘到9月27日那天。
初见安清漪是在四年前,那时她刚从国外留学回来。
留学回来的初衷本是学习和继承家里的公司,这也是一早商量好的,可临到关键时候,董事会那群人却以“她是个女人,不足以担当大任”
的理由反对此事。
尽管凌父凌松庭一直周旋其中,但一人难抵数人之口,凌染空降公司高层的计划被搁置。
凌染那时是有傲气的。
她一方面觉得自己的能力并不会因为自己的性别而有所折损,另一方面又对董事会那群人的性别刻板偏见深恶痛绝。
几次商讨大会无疾而终,再一次前去开会商议此事,凌染感觉前所未有的累。
她甚至想随便找家分公司先历练几年,等手段手腕出来了,拿业绩去堵那群人的嘴。
那一天的太阳很大。
路过市中心时,有两名工人师傅正在一面很大的墙前彩绘,深蓝色的大海在这样炎热的天气中很吸引人,凌染一打眼望过去,还看到一个扎着高高的马尾穿着白裙的女孩子。
她站得比那两名工人师傅还要高,正在全心勾勒一只在海面若隐若现却身姿庞大的巨鲸。
她抬起的手臂细瘦,露在外的小腿骨肉匀亭,全身上下炙烤在火辣的太阳里,却满是洋溢的生气。
她脚下踩着的铁架子铁锈横生,腰上绑着的安全带也简陋廉价,可就是这样的画面,让她觉得这人美极了。
凌染情不自禁冲司机说:“开慢点。”
四周很静,静到凌染偶尔能听到工人师傅扯开嗓子对那女孩的喊话声。
“姑娘,你还可以吗?”
“我行的!”